小項凝像是一個歡脫的小話癆。
其實,她隻是把自己正在思考的事情說出來。
當她終於問到:“剛剛,我明明就在,為什麼你卻跟朋友說項凝已經走了?”
許庭生在車裏找到一盒老舊的CD,翻出來一張,放了一首老歌。李宗盛用他絕對不算合格,但就是那麼特別的嗓音唱著:
“有人問我你究竟是哪裏好
這麼多年我還忘不了
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
是鬼迷了心竅也好
是前世的因緣也好
……”
小項凝有一句沒一句的跟著哼:“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是前世的姻緣也好,……”
當你跟那個人在一起,畫麵總是……不經意,就美好。
……
碰瓷這個行業是什麼時候興起的,許庭生不太清楚,但是遇到了。
距離項家不過兩三百米。
當那個中年男人無比緩慢的倒在車頭旁邊,真心太假了,連傻乎乎的項凝都不覺得這是一起車禍,她無比認真的說:“那個人怎麼突然就暈倒了?我們要送他去醫院嗎?”
許庭生對她解釋了幾句,下車。
“啊呀,斷了,斷了,不能活了,你怎麼開的車?”
男人看許庭生下車,開始在地上抽動,哀嚎。
“沒撞到吧?”許庭生說。
“怎麼沒撞到?我這傷了你沒看到嗎?要麼500塊,要麼報警。”
男人指給許庭生看他腳踝的一塊紅腫。
“那報警好了,我們兩個都驗一下傷,我也傷著了。”許庭生說。
男人譏笑:“嘿,你還傷著了?你開車的,你還傷著了?嘿,……”
“嗯,噗。”
許庭生張口吐出來一口血,噴了男人滿頭滿臉。先前他腹部連受重擊,傷了胃髒,一直被這口血頂著,一直忍著,……
因為之前,之後,他知道自己這樣寵溺項凝,陪著她的機會注定越來越少。
現在剛好,他已經快忍不住了。
男人整個人在一瞬間愣住了,呆呆的看著,許庭生正慢條斯理奧的用手背擦拭嘴角的血跡。玩這麼狠?他碰瓷多年第一次見到這麼接招的。
“你幹嘛?”他帶著哭腔,像受了委屈一樣說。
“吐血啊。”許庭生平靜的說。
“不關我的事吧?”他說。
“怎麼可能不關你的事,你剛剛這一倒,我急刹車,胸口頂著了。我這都傷成這樣了,你沒看到嗎?估計不能活了。”許庭生用一種“彌留”的口氣說。
“那怎麼辦?”
“500塊,或者報警吧。”
男人爬起來,撒腿就跑。
許庭生笑笑,回到車上,項凝看著他。
“就是有點胃出血,不算嚴重的,我送你到家就去醫院。”許庭生說。
“我陪你去。”項凝在哭。
“你先回家。”許庭生說。
“我……”,項凝哽咽著,說,“許庭生,我告訴你剛剛那個問題的答案好不好?小項凝長大了會變成……”
“小凝。”項媽的聲音。
從看到下午那一幕開始,項爸項媽就一直放不下心,焦慮不安的狀態下,他們打電話給警擦外甥女說了一遍自己下午看到的情況,對方的回答更加重了他們的擔心。
在家裏等了一會還不見許庭生把項凝送回家,夫妻倆雙雙出門來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