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說爹爹給我請了一個夫子,我可不高興。要知道這樣我就不能出去玩了,而且私塾裏的老夫子對我總是很寬容,從來不打我手板心。要是換個隻管我一個的夫子,我可怎麼辦。
正坐在床上發呆,阿娘開始喚我:“小小,你好了沒,夫子可是等你好久了。”我心裏一想,那可不行,我要想辦法把夫子嚇得不敢繼續教我。想個什麼法子呢,我絞盡腦汁,突然我一扭頭突然看見放在罐子裏的紅顏料,於是計上心來。
我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實,然後躡手躡腳地溜到大廳,隻剩下兩個眼珠轉來轉去。爹爹一看到我這個樣子,便開口:“小小,這是我為你請的夫子,快過來見見你的先生。”我抬頭一看,在陽光下,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裏,樸素的藍色長衫一塵不染,墨色的發梳上去幹幹淨淨,相貌並不驚人,但我看著他,整個人都靜了下來。溫潤如玉這四個字用在他身上,絕不為過。微微愣神之後,我拍了自己一下,林小小,你怎麼能被美色迷惑,我捂著臉說:“爹爹,我這種相貌也隻有你和娘能接受,先生看了怕是飯都吃不下吧,還是讓先生回去吧。”
那人卻隻是微微一笑“為人師怎能以貌取人。”我隻好嚇嚇他了,我把被子扔到地上,然後露出我這張慘不忍睹的臉。沒想到那人卻道“小小,你這樣裝扮是作為師的見麵禮麼,真是難為你了。”
天哪,真不愧是都城來的夫子,我這麼誇張的臉都沒嚇著他。這麼有見識的先生我認了算了。爹爹在一旁向先生抱拳,“小女頑劣,季先生多多包涵”“哪裏的話,我來鄂雲不足兩日就聽聞林家小女識文斷字,在鎮裏可是首屈一指的女子”爹爹捋了捋胡須,“先生,過獎,名不副實”“我看令千金實在是機靈可愛,這樣的性子實在惹人喜愛。”我聽著他們的話,整個人都呆在那裏了,什麼才女,可愛,怎麼聽著都不像我呀。我不過就是一個混世小魔王罷了,和吃還有玩不沾邊的我都不愛。
不過聽到這麼多的誇獎,可是我生來頭一次,這個夫子當先生也不錯,看他長的如此俊秀肯定很好應付。
下午,先生就在家中住下了,我才知道先生叫季南成,在都城遊曆了數年,厭倦了浮世的生活才到鄂雲鎮來。
第二日,我規規矩矩地去給季先生請安,季先生坐在書桌旁,看向我,“你我師徒間就不需這些俗禮了”我連忙站起身,對著季先生露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我看到他微微愣神,然後神色微變。“先生,你怎麼拉?”他緩過神,從桌子下拿出一個簪子,說這是給我的見麵禮。我可是沒敢收,因為阿娘說過好人家的女子是不能收別人禮物的,我已經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我很局促地站在那裏擺擺手。
突然他開口道“你我是師徒,不要拒於常理。”我一想,也是,就美滋滋地收下了。
不過說季先生好糊弄真是癡人說夢,他總是每日給我規定功課必須完成。可是季先生上課卻不同於以前的夫子,他總是給我講天南地北的各種故事,他教我樂曲,總是隨我心思,陪我編出各種新鮮的歌曲。白駒過隙,季先生來我家已有三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