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如果重來(1)(1 / 3)

如果可以,我等你說我愛你

章一

2008年秋初的夜,不明方向的風席地而來,薄涼而蕭瑟,竹南絕決的語氣獨自停留在那風中,雙手插在衣兜裏,縮了縮脖子,一個虛無的姿勢,沒有一絲憐憫的氣息。他說:冉冉,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她毅然決絕地轉身而去,隻留給他一個孤單倔強的身影。不過一個殘酷的算題,無情的答案,即使傷痕累累,她也會假裝堅強地把它寫上去,仿佛一個完美的句點。

或者,就像電視裏風生水起的愛情一樣吧,形形色色的男女,咿咿呀呀的表演下去,手指在遙控器上輕輕一按,咯嚓一聲,頓時黒屏,一切到此為止。也不過,是把自己的情場失意演繹得更世俗了些吧。

她在心中暗自嘲笑自己,一直以來,都自信滿滿地以為是他口口聲聲的公主,捧在手心仿佛迷戀的星子,害怕一不小心就遺失。卻不知道,到了說分手的時候,自己連一朵隨意丟棄的殘花也不如。或者,這世上,也隻有那個叫渙渙的男子,會一如既往的把自己捧在掌心裏吧!

章二

是在中心廣場的音樂噴泉旁獨自黯然神傷,暴走一夜的下場,便是如此精神不振的坐在噴泉邊的台階上安靜的疼痛,安靜的流眼淚。

不過短短一年之前,她和竹南第一次來到這裏時,竹南站在隔著水幕的音樂噴泉的另一邊,對著這邊的她大聲喊:冉冉,我愛你!她在這頭,麵對路人投來好奇的目光,羞得紅透了臉,心中卻覺得無比幸福。對著另一頭的竹南大聲喊:什麼?你說什麼?我聽不到!於是竹南在那邊響起更大的聲音:冉冉,我愛你,竹南愛你,竹南愛冉冉,愛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彼時,在她小女子的情懷裏,簡直幸福得要死,竹南給她的愛,那麼轟轟烈烈,驚世駭俗,讓路人側目,彼時,她以為,竹南大聲喊出的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一定會成為經久的愛情傳奇。

不過短短一年光景,如今,冉冉孤單的坐在中心廣場的台階上,陪伴她的不再是大聲喊出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竹南,唯有這黯然神傷的眼淚和一如往昔的音樂噴泉。

一張麵巾展現在眼前,是離她不足兩米遠處一位畫畫的男子,她記得,剛剛她孤單流淚時他正在那裏打開畫架專注於手中的繪筆和色盤。也不曾有過多留意。而此時,他正用清涼的眼睛看著她,白色的長袖襯衣配休閑的牛仔褲,麵貌如此溫婉精致的男子,他說:嘿,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早晚天涼你坐在這裏不怕感冒麼?

她用陌生夾雜戒備的眼神看他,續而轉過頭去不理他,他卻不依不饒,嘿,我是知拉,你叫什麼名字啊?

嘿,你怎麼不說話啊?不會是不知道回家的路了吧?還是突然記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章三

時光回溯,正是去年夏日炎炎的時節,那一天是她二十歲的生日,學校外的哈根達斯店,渙渙牽著她的手,帶著悲傷的語氣說:冉冉,廣告上說,愛她,就帶她去吃哈根達斯。今天,我請你吃哈根達斯,好麼?

她卻絲毫不曾察覺他的憂傷,完全被勝利衝昏大腦,眼裏心裏全是竹南的帥帥表情。聲音裏明顯帶著幸福感覺的細碎的笑,她說,渙渙,今天他向我說我愛你了。這杯哈根達斯的味道真不錯,你會讓我再痛宰你一頓麼,嗬嗬!不過,我更喜歡是竹南買給我,那樣多好!“愛她,就帶她去吃哈根達斯!“我要把這句廣告語告訴竹南!

他坐在她對麵,做了兩次深呼吸,望著她,下了很大決心地問她:冉冉,可願與我有愛情。她笑,很誇張的噴飯的表情,她說,渙渙,你開什麼玩笑?我們彼此熟悉得像兄妹一般,怎麼會有愛情。何況,我現在已經有了竹南,你還是安分守己,做我的哥哥吧!

渙渙默默的看著她,一聲歎息,他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男人,在那個淳澈懵懂的年紀,他遇見她,然後深深地愛,四年時間,一直愛著,看她慢慢長大,不肯離開。

但是她始終不察覺,或者根本就不會愛上他,他在她心中隻是一個可以依靠的哥哥和最知心的朋友,她有什麼都告訴他,給他分享她的喜怒哀樂,但是她,不愛他。

冉冉,如果以後他對你不好就和我說。你知道我一直都會在這裏,在你的身邊。他的嗓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一絲絲憂慮,他把她的頭發向後撩一撩,撫摸她的額頭,一個那麼親切關還的手勢。

她卻誇張的笑,渙渙,你知道麼,你最大的弱點就是杞人憂天,竹南那麼愛我,怎麼會對我不好。你還是抓緊時間,趕快給我找個漂亮賢惠的嫂子吧!

章四

離開宿醉的酒吧,漫無目的的行走在寥落的黃昏,深秋的時節已然很涼了,街上的行人漸次的少。一呼一吸的冷空氣裏,嗓子被冰涼成無法言說的痛楚。不想再回到她和竹南租住的小房,曾經兩個人的溫柔鄉如今卻是無限的淒涼,滿目都是心上的傷,回不回去,又有什麼意思。

知拉一直背著畫板跟在她的身側,一副無辜的表情,嘴裏獨自喃喃:不就說了句是不是記起你的生日麼?就看你哭得淅瀝嘩啦,眼淚鼻涕還全揩在我的身上,且不說今晚你喝了我300大洋,我這衣服,可是1200元一件的BADBOY啊……

冉冉不理他的碎碎念,獨自甩著提包在前麵顛簸的走,她破碎的腳步突然讓知拉感覺疼痛。他說:冉冉,其實,有些事情,不如,讓順其自然的好,又何必,如此自己糟蹋自己。他的語氣支支吾吾,不時摸摸自己的頭,冉冉看著路燈映下來知拉長長的影子想,這個突然出現的精致男子,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