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牛也不笨,當即全然會意,眸光哀求,不住的點頭,牛波奔這才緩慢的放下大手。隻見沙丘遠處,有一名身背巨劍的女子,漫步走入黃沙。女子姿態婀娜,一襲緊身黑衣,更加襯托出窈窕冷豔,其身後背的那把巨劍,纏滿了古藤,且寶華如豪,一看便知定是大有來頭之物。
當奔波牛看見那柄巨劍之時,目露驚恐,差一點失聲喊叫出來。他反應也算極快,雙手猛然捂上了大嘴,然後眸光無辜的望向了怒目相視的牛波奔。隻見牛波奔大手已經伸出,且到了奔波牛的嘴邊。
直到那名黑衣女子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黃沙之中後,奔波牛才緩緩的挪開雙手,長舒了一口氣,低聲道:“牛波奔,這下可壞了,號稱萬星島靈海期第一殺手的雲舞華,也聞訊趕來了,特別是她身後的那柄‘藤妖天罰’,據說浸染過無數人的血,威能極大,擦上一點就傷,碰上一點便死,實乃當今十大頂階法器之一!”。
牛波奔眸光凝重,麵色陰沉,眉宇間更是鉛雲壓製,幹裂的嘴角,不住的抽搐,冷哼道:“不管她是誰,隻要膽敢與我強那塊肥肉,就算是拚上這條賤命,我也要讓她不得好死!總之那塊肥肉,我是吃定了!”。
奔波牛搖了搖頭,長歎口氣,喃喃道:“你這又是何苦呢?一切都是‘情’字惹的禍!”。
南部商道的一個驛站,一間客房內,兩名穿著打扮頗為相似的男子,正在執子弈棋。
“唐師兄,不知探子傳來的消息準不準確!說是那人今晚便會到達此處!”其中一名年紀稍小的男子落下一枚棋子,隨口質疑道。
另外一名年紀稍長的男子,眉頭緊皺,執子猶豫了片刻,方才放下,旋即朗笑道:“陸師弟你又輸了!”。
陸姓男子放下手中棋子,道:“不玩了,不玩了,下了十幾盤,竟沒有一場贏得過你,甚至連一場平局都沒有,真是豈有此理!”。
唐姓男子,凝視著木幾上的棋盤,撫須淺笑,道:“師弟你如此氣躁血浮,心不在焉,又怎能勝得過我?”。
陸姓男子拍案而起,冷哼一聲,道:“都如此情景了,師兄竟還能沉得住氣下棋,師弟甘拜下風,佩服!佩服!”。陸姓男子顯是話中有話,似有所指,飽含挖苦之意。
然則唐姓男子,卻並不以為意,反倒是安慰了陸姓男子幾句,道:“該來的一定回來,不該來的你急也沒用,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修道如此,人生亦如此!”。
陸姓男子顯是厭煩了唐師兄的大道理,一甩繡袍,轉身離開了客房。待陸姓男子走後,一直凝視窗外的女子,回眸望了過來,檀口微張,歎道:“陸師兄還是那般沉不住氣!”。女子輕聲漫步走到木幾跟前,與唐姓男子一起,把棋盤和棋子收拾了起來。
就在此時,一陣微風拂過,恰巧吹開了木窗。女子手上的動作,微微一凝,嬌軀瞬間僵住了,然後她鼻子微動,狠狠的嗅上一口,旋即失聲道:“來了!那人來了!”。
唐姓男子聞言,精神為之一震,趕忙道:“哮師妹,真的是那人麼?”。女子眸光深長,默然不語,僅是嬌首微動,點了點頭。
殘陽在漫天黃沙之中,泛起一片血色,正應了那句“殘陽泣血,古道悠長”。隨著殘陽隱落,天氣漸漸寒冷了起來,嘯風如刀,變得更加的犀利。普通人若無遮擋之物,在商道上,風餐露宿一晚,不死也絕對會扒一層皮。
然則修真者卻有所不同,無論是忍耐力,還是靈體,較之凡人皆高出了一大截。對此伊林深有體會,徒步走在南部商道,特別是在夜晚,若是催動法力,嘯風黃沙自然無法靠近。然則隻要是不動法力,登時黃沙如針嘯風似刀,靈體百般不適。
這還是伊林靈體強橫如頂階法器的原因,若是換做其他普通修真者,不動法力,直接置於嘯風黃沙之中,即使不皮開肉綻,也會留下淤痕。
想到風餐露宿,伊林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足下加快了腳步。雖然他未施展絲毫法術,然則全力奔跑起來,也是相當的快。
皇天不負有心人,伊林體內的龐大神識,探察到十數裏外有一間簡陋的客棧。嘯風黃沙中,赫然有一杆破舊不堪的旗子,正迎風招展,上下舞動。旗子上大大小小的破了無數個洞,但仍隱約分辨的出,繡著“龍門客棧”幾個妖族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