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三大家族執掌者則麵色各異,納蘭拓海眉頭緊鎖,鉛雲密布,表情十分凝重,似乎對接下來的比鬥,頗為擔心。這也難怪,要說血妖丹的威力如何,恐怕在場之人,唯有納蘭拓海最為了解。
納蘭家族經營藥材生意數百年之久,祖輩傳下來的丹經藥典中,對血妖丹可有明確的記載。納蘭拓海對其再熟悉不過了,別看夏侯礽僅是靈海中期修為,然則吞食了血妖丹後,如今修為應當直逼假霧境界,就是靈海後期的敖廣,能不能戰的過他,還得兩說。
由於今日比鬥有飛靈宮的玉虛真人坐鎮,霸天怕自己的排場過大,蓋過玉虛真人。是以霸天並未帶著那兩名貼身丫環,當下無論遇到如何惱火之事,也隻能據已之力硬抗了。
霸天吹胡子瞪眼睛,滿臉的不屑,無論是夏侯家族,還是拓跋家族,在他看來,都是無恥之輩。一個是依靠法器,另一個則是仰仗靈丹,無一人使用的是真本領。反觀霸氏家族中的子弟,各個都是繪符高手,所驅符籙,皆出自己手,無任何外力介入,卻仍能扭轉乾坤。
眼見擂台上,兩大家族的子弟,互相毆鬥,猶如兩隻跳梁小醜在表演,霸天便再也壓製不住內心的邪火,鼻孔冒煙,氣衝雙角。
平素裏,霸天是靠著寒閣內的冷氣,以及兩名貼身丫環的冷水,降下火氣。然則今日霸天卻僅能靠自己,他舉起手中的涼茶,一股腦的倒在了自己的頭上。緊接著,霸天又端起身旁納蘭拓海的茶杯,也倒在了自己的頭上。這還覺得不夠,在納蘭拓海愕然的目光下,霸天幹脆端起了木幾上的茶壺,傾水帶茶,直接灌在了自己的頭上,這才完全降下了火氣。
不知為何,立於納蘭蘇身後的伊林,頓感心神俱鬆。那種如坐針氈、極不自在的感覺,猶如雨過天晴,煙消霧散。
霎時,伊林眉宇間閃過一絲異色,眸光閃動間,猛然轉過身去,望向了敖廣。果不出所料,敖廣目光終是從他的身上挪開了,此刻正大睜雙目,表情凝重,死盯著擂台上看。
“轟隆隆”
擂台上傳來一聲振聾發聵的巨響,緊接著一股烤臉的氣浪,湧動開來。刹那間,整座玉石擂台,狂風驟起,溫度飆升,一股股烤臉的氣浪,連波襲來。
眾凡妖哪裏能抵得住如此犀利的天象,紛紛掩麵遮頭,俯身蹲了下去,心下對比鬥有了幾分結果。夏侯礽雙拳之威,足可撼動天地,引來的天象,更是毀天滅地,看來拓跋滬多半已慘遭毒手。
炙熱的氣浪過後,風平溫熄,擂台又重新恢複了寂靜,幸虧其通體玉石打造,若是換做木頭搭建的話,說不定此刻早已火光衝天,焦木落架了。
隻見擂台上,夏侯礽雙拳落於半空,麵前不遠處,一把黯然失色,且殘破不全的偃月彎刀,靜躺在那裏,至於其主拓跋滬卻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擂台下,眾凡妖議論紛紛,齊聲驚呼道:“完了,完了,拓跋滬定是粉身碎骨,化成了齏粉!”。四家子弟聞言大駭,同樣麵麵相覷,後怕不已,為之前沒有遭遇到夏侯礽這樣的對手,而感到暗自慶幸。
納蘭拓海神情焦急,麵色煞白,眸光不住的掃向敖廣,好像是在尋找著什麼答案。然則敖廣麵色陰沉,眸光陰冷,始終默然不語,隻是死盯著擂台上看,並未有絲毫回應之意。
敖廣的這一舉動,著實急壞了納蘭拓海。他眉頭緊皺,不住的抖動著大腿,雙手更是摩拳互搓,顯是十分焦急的樣子。
霸天仍是一副不屑的模樣,隻是頭上又多了不少幹枯的茶葉,看來這茶水浴是沒少洗了。夏侯令則眉開眼笑,合不攏嘴,嘴唇輕抿,再次品了一口茶,大呼過癮。
玉虛真人不愧是飛靈七十二宮的宮主,麵對如此異常的天象,加之極為稀有的血妖丹,卻仍是泰然自若,撫須淺笑,竟未有絲毫異樣之表。
納蘭蘇櫻唇微皺,歎了一口香氣,顯是對拓跋滬的隕逝,大為惋惜。始終立其身後的伊林則是眉頭緊鎖,眸光疑慮,心下不住的盤算著什麼,暗想道:“不對!不對!一個大活人就算是化成了齏粉,空氣中也應殘留其身上的氣息才對,然則...然則此刻卻怪異的很,拓跋滬這麼一個大活人,就此消逝,竟未留下絲毫氣息,難道是......”。
伊林眸光瑩閃,登時抬首向天望去,似在尋找著什麼,喃喃道:“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