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林踏著烏劍,馭著烏光,一路向飛雪洞天遁去。原來那傳音符竟是歐陽飛雪傳來的,其大體內容是說,有要事與他商議,美酒佳肴具已備好,隻差君爾,望他能來一趟飛雪洞天。
自從上次醉酒一別,伊林總覺得歐陽飛雪怪怪的,眸光渙散,目中無神,且性格前後反差極大,與先前簡直判若兩人。
伊林隱隱覺得這其中定有蹊蹺,歐陽飛雪的身上,定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變故,如若不然的話,絕對不會頃刻間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他暗自決定借此機會,對歐陽飛雪查探一二,畢竟二人曾是那麼親密的兄弟,如今雖略顯疏遠,但當初同甘共苦的情誼,卻始終沒變,封存於胸。
伊林有瞬器術的加持,遁速極快,乘風破空,呼嘯而至,轉眼間,飛雪洞天便映入了眼簾。
年年歲歲花不變,歲歲年年人不同!周遭景色沒有絲毫變化,一切都還是老樣子。
那塊青色巨石依然靜靜的躺在溪水邊,曾記得伊林第一次飲酒,便是坐於其上。他與歐陽飛雪常躺在那塊青色巨石上麵,仰望星空,醉談未來。
清澈見底的溪水,鬱鬱蔥蔥的樹林,漂泊芳香的花草,還有那破舊不堪的石門。
伊林踏著烏劍,懸停於半空之中,望著眼前那再熟悉不過的場景,心中感慨萬千。時間飛逝,你我已不似當初那般清純,曆盡世間萬千苦楚,終修得城府莫測高深。
歐陽兄啊!歐陽兄!也不知我錯於何處,偏得你冷言漠語,仇視以對,今日我接柬赴約,定要問個明白。
伊林長舒了一口氣,策劍落於石門近處。石門之上爬滿了青藤,縫隙間隱約可見各式彩色裝扮的殘骸,“飛雪洞天”幾個鬥大的墨字,也盡遮蓋其中,顯得極為蒼涼。
歐陽兄為人最愛麵子,洞府石門向來都是打掃的幹幹淨淨,裝飾的花哨豔麗,但是其內堂嘛,卻實在不敢恭維。
如今這石門蒼涼敗落,似多時已無人打掃,看來猜得沒錯,歐陽兄的身上定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
“咚咚咚”
伊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一邊用手急速的拍打石門,一邊高聲喚道:“歐陽兄!歐陽兄!”。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震懾蒼穹的朗笑,聲音過後,一團黑光激射而來,降落在伊林麵前,黑光退去後,裏麵浮現出一個人來。
此人赤裸上身,滿臉絡腮胡,皮膚更是黝黑異常,一隻眼睛處還帶著一個黑色的眼罩,右臉上有一個十字劍疤痕,頭上梳著一個古怪的發髻。遠遠望去,像是一隻刺蝟趴在上麵似的,其身上暴躁的靈壓更是毫不掩飾地散發開來。
“劍前輩!”伊林眸光冷縮,倒吸一口氣,近乎於失聲道
伊林做夢也沒想到,劍八仙會突然出現在此地,臉色連變數下,心中莫名的產生了些許懼意。
這也難怪,當日是他親口答應劍八仙,每日都要去更木劍林修剪雜枝,以抵欠下的巨額債務。可是自從上次入定,進入虛無狀態月許之後,就再也沒有去過更木劍林,更別說修剪雜枝了。如今債主逐麵追來,怎能不讓本就心存愧疚的伊林,產生些許的不安。
劍八仙撅鼻子瞪眼睛,冷哼道:“你小子還記得老夫!老夫當初交給你的任務,你可曾按時完成?”。
“這......”伊林雙目微光閃爍,難以啟齒,含糊其辭道
劍八仙這隻老狐狸,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此地,莫非是有誰通風報信,還是他妙算神機?不論如何,人已至此,還是先想辦法脫身,方位上策。
伊林腦中思緒翻飛,如颶風卷浪,此起彼伏,暗自思量著應對之策,權衡周遭辦法之利弊,確以完美逃脫之法。
雖說心中駭浪如此,但伊林的臉色卻絲毫不改,未露出一丁點破綻,眸中的異色也隻是一閃而過,霎時便恢複了正常。
伊林大嘴一咧,臉蛋不自覺的抽搐一下,估計裝成一臉苦相,無奈道:“劍前輩息怒,晚輩這些日子以來,確是有要事纏身,並未抽出時間打理更木劍林,但是請前輩放心,等晚輩閑暇下來,定當加倍努力幹活,把之前落下的全部補回來”。
劍八仙驀然怒目圓睜,周身靈壓暴開,雷弧跳繞,如刺蝟般的發髻,更是炸立而起,狂怒道:“臭小子!你真以為老夫那般好欺?別以為老夫不知你今日來此,所謂何時?哼,有工夫喝酒閑聊,卻沒有時間去打理更木劍林,我看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漠視老夫的存在,今日若不給你點血的教訓,老夫何以在古劍宗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