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肺腑之言,不需要學。”
我想了想,不禁坦白說道,“林白岩,你錯了,也許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其實,我並沒有你說的那麼美好。你抬舉我了。”
我看向窗外的晨曦光芒,將心底的陰暗抖落了出來,“我是個小氣的人,我的家事我想你也知道了一些,八年前我媽背叛我爸,這八年來她再怎麼努力,我就是不見她,她寄的東西退回去,我不給她一絲補償的機會,我讓她背上棄女的罵名,我用我自己的方式替我爸報複她。”
我直視著麵前的男人,“還有陸絲,我們還都是少女的時候,她做了最後的勝利者,所以八年過去了,我也不給她冰釋前嫌的機會。我已經一無所有,而現在我媽,陸絲,甚至師兄,都捧著一番好意要送給我,但是不要就是不要,因為我是個小心眼的人,我時時刻刻記得過去,並且睚眥必報。”
話說到此,我橫了心說,“其實我一點都不心軟。”
麵前的英俊男人顯然被我的坦白給震懾住了,流露出慣常的嚴肅,緊抿著唇,似乎仍在消化我那些沉甸甸的肺腑之言。
我直言不諱,“你說你昨晚的話並不是來源於衝動,我信的,你隻是不了解而已,現在你收回你的那些話還來得及,我不……”
我話還沒說完,林白岩倏地捂住我的嘴不讓我說下去,然後一把拉過我抱在懷裏,我驚得心漏跳了一拍。
他沉沉的令我混沌的嗓音在我耳邊,“不需要說那些話,真的。我們慢慢來,我不逼你。”
他重重歎了口氣,沉默了好半天才說,“莫愁,你怎麼能如此坦白,我卻……。”
他驀地拉開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抓著我的肩膀望著我,眼神流瀉出萬分的無奈,這時的林白岩已經不是我熟悉的那個自信無比的男人,他分明有所退怯。
他凝重地說,“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夠好,”他摸著我的頭發,“但是請你相信,我在努力。”
我問,“這就是你要說的嗎?”
他沉默了一會,然後堅定地點頭,“沒有了。”他頓了頓,麵有猶豫,“我想,你隻要明白我是真心的就好。”
我微笑了一下。
下午我借口要找田雞出了門,走時林白岩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腦工作,也沒有抬頭看我,隻是像家人一般囑咐“早點回來”,自然地就好像我們已經生活在一起很久。
就像我爸活著時一樣,隻是簡短的四個字就給我濃濃的家人的感覺,想不留戀都難。
這樣不是很好嗎?蒙住耳朵,相信他的話,為什麼我要刨根挖底呢?
我澀澀笑了笑,假裝幸福能讓自己好過一點,偏偏我做不到。
一路心情沉重,等到了海鳥咖啡,方其已經坐在角落,見到我,有些畏縮地舉起手揮了一下,討好地笑了笑。
我麵無表情坐下來,他推推眼鏡勉強一笑,“要喝點什麼?我問過了服務員了,這裏的乞力馬紮羅很不錯,還有……”
我不耐地瞟了他一眼,冷冷拒絕,“不用麻煩了,我沒有心情,你說吧,我想知道發生過什麼。”
方其麵色瞬間沉重,反問道,“莫小姐,整件事你知道多少?”
我怔了一下,看起來確實有故事發生無疑了,我搖搖頭,“我一無所知,但是我覺得他們似乎有事瞞我。”
但願是我多想了,我心裏隱隱希望著。
對麵的方其麵有猶豫,他不接話,隻是招來侍者點了兩杯乞力馬紮羅,我挑著眉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大概是無形中給了他不小的壓力,他竟然不敢抬頭正視我的目光,他一再地推眼鏡,有些坐立不安。
“方其,我今天來可不是跟你喝咖啡敘舊的,你知道的,我們有過節。你那天急著主持公道的樣子我還記得,怎麼?後悔了?”
對麵的男人很尷尬地瞥了我一眼,我嘲諷一笑,“你說是不說,不說我就走了,反正我也不指望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