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岩愣在那裏,眉頭緊皺,似乎沒有料到我的態度還是這般堅決。
“不要再找我了。”我低著頭不看他,突地猛推開他,轉身快步走。
像是剛打完一場惡戰,差點卸下武器投降,心已經脆弱到一個臨界點,再多呆一刻都是煎熬。
我的腦子裏隻有一個信念:我要離他遠遠的,他隻是給我一種“遇見良人”的錯覺,隻是錯覺,遠遠走開我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我越走越快,腳步如飛,邊走邊回味我的初吻,那激烈親密的感覺像是鐫刻進了腦海,怎麼也揮不掉,我越想越懊惱,低著頭抬手就想擦掉他曾經留在我唇上的痕跡,忘了要留意周遭。
到了最後,我幾乎是用跑的速度,心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莫愁,莫愁,停下來,危險……”林白岩在後麵喊叫著追我,離我隻有幾步遠,而我玩命奔跑,什麼“注意交通安全”早就拋在九霄雲外,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狂奔著。
停車場旁就是個比較熱鬧的路口,十字形,但路口的情況被參天的大樹遮蓋住,我也跑得失去理智,腳也不聽使喚,所以在見到路中央迎麵飛馳而來的垃圾車,以及身後林白岩慌張的大叫“危險”時,我竟然楞著毫無反應,直直盯著呼嘯而來的幾米外的笨重大車,像是等待被宰的羔羊。
而下一秒,突然出現的一雙手讓我的身體飄了起來,先是天旋地轉,我被鎖進一個溫熱的懷裏,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刺耳的碰撞聲以及急刹車聲。
這一刻,命運像是要全盤顛覆我的生活,甚至不讓我喘息的機會。
我倒在地上,他的懷裏,大腦隻覺得嗡地一聲,睜開眼就看到林白岩撲在我身上,就我牢牢護在他懷中,太陽穴邊上一道觸目驚心的紅色,正汩汩往下流,我震驚到失去了語言功能。
我們躺倒在地上,見我睜眼不說話,他焦急地盯著我看,摸著我的頭,“莫愁,你怎麼樣?哪裏受傷了?告訴我。”
我其實毫發未傷,搖搖頭,哽咽道,“我很好。”
“……告訴我,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他虛弱一笑,依舊溫柔地撫著我的額頭,那認真溫柔的神情,像是在嗬護自己生命中很重要的東西。
他說,“以前想補償你,後來愛上了你,就是這樣。”
他在昏迷過去前的最後一句話是,“答應我。”
“白岩,白岩,你醒醒……”他緊閉著眼倒在我身上,昏迷不醒,可前幾分鍾前他還抱著我,狠狠吻我,力道大得嚇人。
而現在的他,虛弱得像風中破碎的瓷娃娃,我害怕到了極點。
“白岩……白岩……”我跪著抱著他,嘶聲喊著他的名字,驚恐的淚水滴在他的大衣上,“……救命……救命啊,快送他去醫院。”
我怕極了,怕到渾身顫抖,我爸去世時的恐慌再次凶猛襲來,我朝下車跑來的垃圾車司機大叫大嚷,淒厲的求救聲響徹校園。
這一刻如果上天聽到我的心聲,能讓他平安無事,那麼我必答應他所有的事,包括與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