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聽了沒多久,耳邊傳來一陣沙沙聲,聽上去像是從自己頭頂上方的樓道傳來的。
這黑燈瞎火的,居然還有人也出門,或許也是上夜班的吧。
陳勃正尋思著,猛然一把攥緊了欄杆,整個人繃緊了全身筋肉,隨時準備出手。
那陣沙沙的腳步聲,剛才還在他頭頂飄蕩,此刻直接出現在了自己身後。
空氣裏,並沒有出現任何異樣,也沒有血腥氣或是陰風吹過,除了那沙沙的腳步聲,再無其他異狀。
陳勃屏住了呼吸,可四周根本沒有任何聲音,剛才還清晰入耳的沙沙聲,也極為突兀地消失了。
四周空寂一片,許久沒有任何聲音,仿佛整個天地間,隻有他一個人存在。
空寂帶來了深深的恐懼,仿佛是從地獄深處伸出來的一隻枯手,緊緊攥著陳勃的心,一點點滑入無底深淵。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陳勃意識到,自己應邀了這句古話。
如果換做是以往,自己不說一定會嚇得屁滾尿流,起碼也嚇掉了半條命了。
現如今,他也隻是條件反射的感覺緊張、恐懼。隨後,心跳逐漸恢複平穩,呼吸也順暢均勻了起來。
就在他呼吸平緩下來後,那個沙沙的腳步聲再度出現,隻是這次卻出現在了他麵前。
那是一個沒有雙腿的女子,整個頭低垂著,黑長直的頭發遮蓋了整張臉。
“她似乎是脖子脫臼了,不然不至於整個頭180°的轉了過來。”
陳勃暗自小聲的默念了一聲,隨即繼續向下移動起來。
不管這個類似幽魂的東西,顯然並不是衝自己來的,否則剛才早就被她撲倒,廝打在一起了。
黑暗依舊籠罩著整個樓道,一人一魂彼此都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幾乎是保持著同步,不斷向樓底走去。
壓抑的氣氛,還有緊張的心情,不停敲打著陳勃,讓他有種說不清的難受。
可偏偏他又想不出辦法,不是不想用魂刀一刀解決,隻是心裏有個直覺:這個魂魄似乎並沒有任何怨恨。
如果不是怨魂,那麼很可能是另一種形態的鬼魂:因為執念過深,或者心中放不下牽掛,遲遲沒有去地府輪回。
加之現如今,靈界暫時封閉進出通道,估計這種執念過深的鬼魂也會越來越多。
其實,這種隻能算是最為簡單尋常的幽魂,實質性的傷害並不是很強,隻是容易對周圍人,尤其是心中念想之人帶來傷害。
畢竟,再怎麼說,她終究是至陰的鬼魂,在陽間想要長久停留,唯一的方法就是吸收周圍陽氣,轉換成自己所需的陰氣。
而最為直接的,自然就是她所親近的人,比如家人、朋友等。
伴隨著那個幽魂踏上樓道最底層,那個身影變得無比模糊,同時微微側轉身,回頭看了眼,緊跟著消失不見了。
陳勃急忙快步跑下樓道,可這裏根本沒有任何異樣,也沒有陰風、屍氣等不詳之處。
就在他四處找尋著那個身影之際,遠遠走來一個低垂著頭的男孩,剛才看見的那個身影,赫然就趴在他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