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差點忘了,還要一隻空碗,一小碟醋。”
老板說著,又折返回了廚房間,再度出來時拿著個空碗和一小碟醋,放到了男子麵前。
男子依舊隻是笑笑,隨後從碗裏倒出一半的餛飩,又將那碟醋倒進了碗裏。
隨後,男子一直呆呆地對麵,偶爾才會自己緩緩吃下一個餛飩。
錢曦她們很是好奇,將老板喊了過來,輕聲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老板回頭瞥了眼,輕聲歎了口氣,隨即說了起來。
“唉~也是孽緣啊。”
“大概是八年前的事了,他和一個女子第一次來我們店裏,兩個人一看就是那種新婚夫妻,如膠似漆的恨不得黏在一起。”
老板雖然聲音不大,而且說的也很慢,時不時還會扭頭看兩眼那個男子,可眾人卻都很有耐性的聽著。
那次他們吃完,結果發現錢包被人偷了。就在兩人無比窘迫而又尷尬的站在那裏時,老板笑著說這頓就當是請他們了。
兩人無比感激,最後提出免費幫忙,用以償還欠款。老板思量著,這裏來回交通並不便利,兩人一時半會也的確哪都去不了,不如幫會忙,順便也好再給點錢。
一直忙碌到中午,差不多就是陳勃他們進門的那個點,兩人說要回住的旅館了。
老板一再堅持下,兩人拿了“工資”,記下了老板和店裏的電話號碼,這才轉身離去。
可還沒邁出門,天突然就陰沉了下來,眨眼間下起了大雨。
老板讓夥計找來一把黑色自動傘,遞給了他們。隻是,這把傘略微有點小,也就剛好夠一個人撐起來擋雨。
男子一把撐起傘,隨即摟緊了身旁的女子,隨即兩人甜蜜的看著對方走了出去。
“能看得出,他對那個女子很用心,那麼一把小傘,他緊緊的攥在手裏,全都撐在了女子的頭頂。”
老板說著,看了一眼那個還在發呆的男子。
結果很明顯,男子身上全都淋濕了,而女子卻沒有淋到一滴雨。
老板原本以為,事情到此結束了。可沒想到,三天後又見到了那個女子。
隻是,這次是在傍晚時分,女子也一臉的茫然失措,渾身衣衫不整,一頭青絲胡亂披散著,儼然沒了三天前的光澤。
“後來呢,後來怎麼了。”
蔣勤勤追問了一句,隨即發覺眾人都凝視著那個男子。
男子在桌上放下了一遝錢,隨即木然的走了出去。邁出門口的瞬間,他撐開了傘,很自然的將傘舉起,最後懸停在身旁。
眾人都出神的看著,那把傘的位置,就在他身旁。任憑外麵的雨水如何肆虐,他也隻是將傘撐在身旁那空無一人的地方。
“婷兒,我們回家了,我們回家了。”
男子呢喃地說著,邁出了一步,隻是在落地的瞬間,微微收回了些,似乎是在適應身旁那位的步伐。
“八年了,他一直都是如此,守護著已經不存在的人,而忘了自己也已經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