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依舊背對著自己，隻是比起之前，人似乎顯得有些矮小了，而且看上去也有些模糊。
剛才聽見的液體流動聲，此刻已經蕩然無存，天邊的陰雲正在逐漸散開，皎潔的月光一點點灑落下來。
“你記得那些話，為什麼在出城的時候，沒有和我一起走。”
陳勃依舊注視著王重陽，嘴裏輕輕吐出一句話，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又夾雜著深深的憤怒。
眼前的若水似乎有些奇怪，身體一陣顫抖，聲音也有些抖動，隻是聽不出，是激動還是其他情緒。
“不是，當時正好被某件事耽擱了，所以才讓你先走。隻是，沒想到，你居然來到了這裏，虧我在老家找了你好久。”
“於是，你就打聽著我的消息，來到了這裏。之後，又聽說了我混跡在某個社團，又追蹤到了這，然後利用我的社團好友，把我帶到了這裏，對吧。”
陳勃嘴上說著，眼睛一直盯著遠處的王重陽，似乎和他對話的，應該是王重陽，而不是眼前的若水。
“對呀，你好聰明，居然全都猜對了，真不愧是我看中的……”
“夠了，別演戲了。你不是若水，他也不是王重陽，你們兩個其實就是這湖水的象征，或者說是湖水的怨靈。”
陳勃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同時抬起右手，手腕處的那個吊墜竟然如心髒般搏動著，同時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隨著清香的散發，眼前的若水整個人僵在原地，一條條細小的裂縫快速漫延著，看上去和風化後的石頭差不多。
與此同時，遠處的王重陽依舊一動不動的站著，隻有整個頭慢慢旋轉過來，直到完全轉到了背後。
“你很聰明，我很欣賞這一點。那麼聰明人麵前，就不說客套話了，我千方百計把你引來，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要你的眼睛。”
那個王重陽並沒有開口，卻依舊發出了聲音。與此同時，眼前的若水碎成一片粉末，眨眼間變成一條烏黑流淌的小湖。
說完這番話後，那個王重陽也碎裂成粉末，迅速融入湖水中，原本漆黑的湖水竟然因此變得有些碧綠起來。
隻是空氣中彌漫的味道，愈發濃重起來。之前隻是有點屍腐臭，現在像是百來具腐屍交疊在一起，還放置了很久的那股惡臭。
陳勃後退了兩步，斜靠在一顆逐漸幹枯的大樹旁，靜靜等待著什麼。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遠遠地跑來五個身影。另一邊的湖水，不斷變化著顏色，最終變成詭異的墨綠色。
伴隨著湖水顏色的穩定，原本翻湧的湖水緩緩平靜下來，隻是逐漸灑落的月色，卻又照出另一番景色。
一具具浮腫、煞白的屍體，緩緩浮現在湖麵上，所有人的身上，都有著一處傷痕，有些還殘缺不齊。
“這是，浮屍？”
最先跑到陳勃身邊的，是一臉悲傷的姬蓮。此刻的她，左手緊攥著一件衣服，右手則是拎著陳勃的魂刀。
“王重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