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出牆紅杏?這些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陳勃覺得腦袋一陣劇痛,無數洶湧的記憶潮水,如同決堤般衝了過來,卻無論如何都記不清,也無法抓住。
而且,剛才說話的,並不是眼前的女子,而是崔判左手邊的一個女子。
顯然,這個女子也是一個鬼魂,隻是她出場時的煙霧,不僅鮮豔如血,還夾雜著不少黑氣,仿佛有著綿綿不盡的恨意。
“我們認識嗎,似乎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
陳勃邊說,邊輕輕用手環住眼前的女子,似乎是下意識的有保護她的想法。新出現的女子,眼睛微微一眯,似乎對他這樣的反應極為敏感。
“不錯,我們是第一次見麵。看來你還有點良知,起碼還沒有喪失情感,這點倒是比李益強,”
女子說著,輕輕揚了揚下巴,頗為欣賞的說了句:“恭喜你啊,煙妹妹,看來你的趙郎,還挺不錯的。”
陳勃有些鬱悶的看著這兩個女子,雖然不太清楚她們到底說的是什麼,但卻能聽得出,明顯是針對自己說的。
“等等,你們說的,到底是誰和誰啊,什麼李益,趙郎還有煙妹妹的,你們不自我介紹一下?”
崔判輕聲歎息一聲,隨即拍了拍手,衝著兩個女鬼咳嗽一聲。剛才還沉浸在各自感情裏的兩個女鬼,迅速退回到他身旁,隻是眼睛依舊死死盯著陳勃,一眨不眨。
“李益,難道你是霍小玉。”
南宮雨荷突然有些興奮的喊了起來,同時她又仔細看了看第二個出現的女鬼,慢悠悠的說了起來。
“我為女子,薄命如斯。君是丈夫負心若此,韶顏稚齒,飲恨而終。”
被稱為霍小玉女子頗有些驚奇的抬起頭,看了看南宮雨荷,皓首輕輕點了點,隨即若有所思的開了開了口。
“慈母在堂,不能供養;綺羅弦管,從此永休;徵痛黃泉,皆君所致,李君李君,今當永訣。我死之後,必為厲鬼,使君妻妾,終日不安!”
她越說越慢,尤其是最後十六個字,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從牙縫裏擠了出來,濃濃的怨恨之情,深深包裹著那些字彌漫在四周。
“看來,你的曆史還不賴,至少現在還有人知道霍小玉,能念出她死前那番話的,也極為罕見了。”
崔判輕聲說了句,同時指了指第一個出現的女鬼。
“其實,這位你可能也聽說過。步非煙,同為唐朝癡情女,而且和霍小玉一樣,都是煙花女子。”
南宮雨荷瞪大了雙眼,仔細看著那個女鬼,隨後又把目光移轉到陳勃身上,許久才恍然大悟的出聲。
“哦,怪不得先前霍小玉說你是出牆紅杏,你就是那個千古癡情,死不後悔隻為情的步非煙。”
步非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可這個笑卻讓陳勃如遭電擊,剛才洶湧退去的記憶潮,再度衝刷了過來,隻是這次多少有了些眉目。
那是一個清晨,隱約察覺自己似乎是在練劍,偶然的一個騰挪,恰巧視線漫過那堵矮牆。矮牆的那頭,一個輕盈纖瘦的女子,柳眉素顏的站在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