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方形底盤,似乎是石頭質地。上麵刻了一個極為規整的正圓形,四粗四細的畫著八條線。
每條線的中間,都有一個代表八卦的簡易符號,在圓形的中心,放置著一把桃木質地的小勺子。
此刻的勺子微微晃動著,勺子柄正對著白無常所在處,不時輕輕搖晃兩下。
陳勃看了眼姬蓮,隨後又看向白無常,後者那張孩童的稚嫩臉龐上,露出一副成人才有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說,你們兩個好親密哦。
“嗯,我看見了,是白無常。”
陳勃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包括姬蓮在內的所有人,全都不可置信的瞪了瞪眼。
尤其是就在他身後的姬蓮,手裏端著的那道具差點被抖落在地,同時她的人也站立不穩,緊緊依偎在他後背。
“白,白無常,大人,”姬蓮似乎極為緊張,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失態,費力的吞了口口水,繼續吞吞吐吐的詢問著。
“你,你說的,那那個白,白無常,是是不是,我們能夠理解的,那那個白無常?”
“嗯,是。”陳勃簡短的回應了聲,隨後又看向那個男子,此刻的他居然渾身哆嗦著,不時晃動著腦袋低吟著什麼。
“行了,我答應你的請求,你想做些什麼。”
男子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張大了嘴愣了一陣,隨即才一個陣彎著腰,同時不停說著感謝的話,兩個窟窿眼裏,更是汩汩的流著淚。
直到過了陣,他的情緒才稍微平緩了些,這才顫巍巍的拉開上衣,一手攥住胸口心窩處。
那裏居然用紅線密密麻麻的縫著一封信,不知是被鮮血浸染的緣故,還是信封本身就是血紅色。
略微遲疑了下後,他猛的一把扯下那封信,隨即伸手遞給了陳勃。
陳勃接過信,眼睛掃了眼他露出的心窩處那個傷口。那裏空無一物,斷裂的血管也都早已壞死,有些地方的血肉都開始潰爛了。
而此刻拿在手中的那封信,卻如同一顆心髒般,十分有規律的搏動著,隻是看信封的厚度,裏麵根本不可能有所謂的心髒。
“請將這封信,轉交給一個女子,這是她的照片。”
男子說著,又伸出手抓住了自己殘存的右耳,緊跟著在眾人錯愕的眼神裏,猛的一用力。
他的頭頂居然完全裂開了,原本應該是白色腦漿的地方,居然堆滿了密密麻麻的照片。
男子另一隻手仔細摸索著,最終取出一張照片,緩緩遞到了陳勃麵前。
“這是我的女兒,本來今年我要回去了,隻可惜一些意外,我再也回不去了。”
“麻煩你,幫我把信轉交給她,並給她托去一句話,爸爸永遠愛你。”
男子說著,突然停頓了下,仿佛是在糾結著什麼,最後又抬頭:“還有,別再想我了!”
陳勃皺著眉頭,接過那張照片,隨後整個人渾身一顫。
那居然,是徐灩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