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突然的舉動,竟然沒有任何人阻止,甚至還有人鼓起掌來。
所有人麵帶著微笑,靜靜的看著那個男子手捧著仍在搏動的心,同樣掛著甜蜜的微笑,一步步走向那個女子。
隻是他每走一步,胸口都會噴湧出大量的血水,竟然詭異的在他前進的路上,形成一條血路。
陳勃忽然被一股透徹骨髓深處的陰寒驚醒,一個寒顫過後,他死死盯著那個男生,並沒有出口阻止。
與他幾乎同一時間清醒過來的若水,同樣冷漠的看著那個男生,同時瞄了眼陳勃,見他也同樣恢複了清醒後,隱約是長舒了口氣,隨即又略顯擔心的衝他搖了搖手。
男生終於來到了那個女子身前,整個人竟然無比詭異的急速衰老下去。原本朝氣十足的肌膚,居然和老人家的一樣,緊縮幹癟起來。
一條條皺紋迅速刻上他的額頭、眼角,一頭的黑發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白脫落著。
很快,他就變成了一個皮包骨頭的老者,隻是那顆托舉在手中的心,依舊精力充沛的搏動著。
他的變化並未停止,隨著肌肉的進一步幹癟收縮,他漸漸跪了下去,隻是那雙形如枯槁的雙手,頑強的托舉著那顆心,拚命想要進一步接近女子。
陳勃心頭低歎一聲,顯然那個人已經早就死去了,隻是他依舊詭異的行為,又似乎有些無法說通。
也許,一切的詭異,從剛入城的瞬間,或者說是從他們坐上那輛大巴車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它的一切策劃。
隻是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所有人都是出生在這座鬼城,那麼一切的策劃和目的,一定和鬼城有關。
陳勃默默思量著,同時注意著麵前的變化。此刻的女子麵前,隻有一具高舉著雙臂,托著那顆兀自搏動的心髒的骷髏。
女子的眼角,滑下一滴淚水,托舉的蘭花指逐漸下滑,同時落下的,還有那個骨塤。
骨塤幽幽來到了她麵前,隨著一段段幽怨十足的音樂響起,她開始慢慢滑動著身子,跳著一支緩慢、柔媚而又極度壓抑的舞蹈。
食堂的燈光完全黯淡了下來,隻有一束橙色的光,略微傾斜的照射下來,打在她的臉上,閃閃發亮著。
那竟然是一張人皮麵具!
陳勃的心,猛的急速跳動了一下,隨即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目光也變得更加凝重了。
燈光伴隨著女子的舞姿,不停遊走著,而女子的雙手,不斷上下左右的翻飛著。而那顆心,依舊始終被她的蘭花指裹帶著,不斷跟隨著她一起起舞。
鮮血源源不斷的從心髒斷裂的血管處噴出,將女子原本白皙的那張人皮麵具,點綴出一個個血花,顯得無比妖豔和詭異。
骨塤裏的伴奏,漸漸弱了幾分,而女子的舞姿,也逐漸緩慢了下來,終於她完全停了下來,雙手背對著舉著那顆心,再度開啟朱唇唱了起來。
“春秋亭外風雨暴,何處悲聲破寂寥。隔簾隻見一花轎,想必是新婚渡鵲橋。吉日良辰當歡笑,為什麼鮫珠化淚拋?此時卻又明白了,世上何嚐盡富豪。也有饑寒悲懷抱,也有失意痛哭嚎啕。轎內的人兒彈別調,必有隱情在心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