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女生前麵,看上去體格健碩的兩名男生,也緊緊的摟抱在一起。車內其餘人或大聲咒罵,或小聲啜泣,有互相摟抱的,也有獨自環擁的。
“現在,還有誰,想要回家的。”
電視裏,麵具男重新出現,依舊低緩沉穩的沙啞著嗓子,隻是此刻聽在所有人耳朵裏,就像魔鬼的宣言。
“那麼,祝你們旅途愉快。”
男子又說了一句,似乎無意的看了眼陳勃和納蘭若水,整個車廂裏,也隻有他倆,一臉平靜的看著電視,似乎並不為剛才那一幕所動。
隨即一段舒緩沉悶的音樂,緩緩流過車廂裏的每處角落,流進了每個人的心田。
陳勃此刻坐回了座位,即便仍能嗅到,身旁若水身上飄來的陣陣幽香,可他卻沒心思去回味。
或許是太累了,也許是夜深了,亦或是因為之前發生的事,太過刺激了。
很快,他的上下眼皮沉得如灌了鉛一樣,即使努力嚐試著,可依舊無法控製一波波的瞌睡。
夜晚,無聲無息的,繼續統治著大地,隻是這個夜晚,注定要在一群人心裏,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
迷迷糊糊中,身邊的若水似乎動了,可是強烈困意,讓他無法撐開沉重的眼皮。
直到約摸半夜三點多的時候,莫名的一陣冰寒,透徹筋骨的冰寒,將他給凍醒了。
撐起身子,微微活動了兩下,身旁已經空無一人。站起身,隨意看了下,所有人都安靜的半癱軟在座位上,而之前死亡的女生,並沒有出現在那個座位上。
確切的說,她雙腳離地一根手指的高度,上下漂浮著。由於是背對著,看不清她的臉,隻看見她不斷的點著頭。
若水靜靜的窩在一旁,雙手間捧著某樣東西,微微泛著幽藍光芒,一閃一閃的映著她的臉,顯得無比神秘。
就在這時,巴士的門竟然詭異的打開了,很快飄上來一個身影,而且還沒有影子。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若水雙手的光芒迅速消退,人也快速貓腰重新回到座位上,甚至在身影即將飄來時,雙手環住了陳勃的胳膊,頭也埋進了他的肩膀處。
“別說話,別做動作,就保持這樣。”
似乎是預知到陳勃要開口詢問,她竟然搶先說了聲,聲音雖然很低,但畢竟兩人極為貼近,還是聽的很清楚。
伴隨著一陣金屬摩擦聲,那個身影逐漸飄過了陳勃的身邊,帶起一股濃鬱的腥臭,引得他差一點嘔吐起來。
也就在這時,若水狠狠的掐了他一把,疼痛感驅散了腥臭引起的反胃,隻是耳中那怪異的金屬摩擦聲,又再度飄過自己身旁。
很快,強烈的瞌睡再度襲上心頭,帶著一絲淡淡的甜蜜感,他略帶滿足的又沉沉睡去。
直到一陣劇烈的搖晃,將他重新搖醒後,他才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同時仔細打量四周。
這是一個荒草叢生的矮坡,略微枯黃的荒草,都已經有半人高了,遠遠的,一輛破舊的巴士,正在緩緩駛離著。
“我們,這是到了哪裏?”
“哪裏?到鬼城了,你居然睡的那麼香,真是個沒腦子的保健哥。”
王富貴沒好氣的回應,在他身側響起,同時一條又白又肥的胳膊,指向了另一側。
順著他的胳膊望去,那裏是一座隻有在古裝片裏,才會出現的城牆架構。
足有五六層樓高的城牆上,長滿了青苔,還有歲月衝刷的痕跡。而城牆的底部,無數刀斧鑿刻的痕跡,更是曆曆在目。
城牆的上方,是一個缺了一角的哨樓,上麵還有斷了一半的旗杆。如果加點盔甲戰袍,再添兩個躺著的屍體,估計就和古裝劇裏,淪陷的城樓一模一樣了。
隻是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古老的城牆,也不是那些極具歲月氣息的殘骸,而是站在城門口,一臉微笑的一名女子。
白衣似雪,秀發飄揚,紅唇欲滴,玉腿緊鎖,活脫脫一個清純的女子樣。
“她,她不是死了嗎?”
那個女子,並不是別人,正是先前死亡的那位。
“說什麼呢,你才死了呢,她隻不過比我們早到了兩個小時,在這裏等我們,一起進入這座被當地人稱為鬼城的L城罷了。”
可是陳勃的話,卻引來周圍人一陣反駁,甚至還有人揚言,要狠狠揍扁他。
“就是,就是,據說她小時候,就是這裏的居民,後來跟父母一起搬到了其他城市,現在隻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