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群山連綿之上,葉純陽踩著祥雲,於空中緩緩飛遁。
行走間,他不時俯首望向下方,目中異色閃動,似在搜尋著什麼。
“小子,照你之前所說,天崇山修仙界今後怕是怕是要麵臨一場大洗牌,你莫不是真的要卷入其中吧?”
飛遁不過多時,則聽廣陵子於養靈木中傳音,話語中似有幾分凝重。
葉純陽微蹙雙眉,沉默不語。
過了許久,他在一處山頭停下,道:“前輩太高看在下了,我本非北荒亂魔域之人,此地無論多少腥風血雨都與我無關,不過天奇門畢竟於我有收容之人,這些年幸得易太長老庇護才得以逃脫無天門的追殺,而且無天門一直在追查於我,即使我不想卷入此戰也已身在其中了,此去就算不參戰我也該探探局勢,也好利於今後打算。”
從樂玄山離開之後,葉純陽也曾多方打探各派消息,得到的結果也都相差不多,照時間推算,如今天奇門與無天門,都該前往蠻荒之地了。
從多年的交鋒來看,無天門的實力深不可測,以葉純陽的性子斷不會做白白送死的蠢事,但他到底不是薄情寡義之人,拜入天奇門後易太長老和玄機子的維護他都看在眼裏的,因此幾番思量後,他還是決定前往蠻荒之地一探,若有機會便出手相幫,但若事不可為也絕不貿然行動。
如今煉成無影遁和風靈靴,就算無天門高手再多,葉純陽想走也無幾人能攔得住他。
有此計劃,他自然無所顧慮,趕起路來也不疾不徐,謀定而動。
“如此也好,此戰若是天奇門能勝尚還好說,若是敗了,今後這天崇山恐怕就無你的立足之地了。”
廣陵子幸災樂禍的怪笑起來。
相處這多年以來,廣陵子不說對葉純陽完全了解,其心性也是知道一些的,任何事情皆有計劃與把握,這也是讓他極其欣賞的一點。
葉純陽不置可否,他不是聖人,能從一介凡人走到今天這靠的不是運氣,而是一步步沉穩的腳印與合理的算計,否則早已埋骨在這遙遙仙途之中。
天奇門於自己有庇護之恩,若宗門有難決不可坐視不理,但若不敵無天門,他也不會前去送死。不過此次雙方於蠻荒之地約戰,決定了今後天崇山的格局命脈,他的興趣不在於參戰,而是要提前掌握局勢,以便自己在這場腥風血雨中能夠自保。
“從樂玄山弟子所說來看,如今各大宗門都已齊聚蠻荒之地,為以防萬一,此去我還是暫時不要現身,先在暗中探察的好。”
葉純陽思量片刻,心中已有了計劃,雖然自信能夠自保,在局勢不明之前貿然現身也非明智之舉。
於是他並不著急趕路,原地運功調息,打算恢複元氣後再繼續啟程。
不過,就在他即將飛身遁走之時,忽然身形一頓,目光瞥向山下某處幽穀,眼中閃過些許疑色。
他皺了皺眉,放出神識向穀中探去,然後一拍腰間的靈獸袋,隻見金光一閃,一頭龍首馬身的威武靈獸飛竄出來,正是進階後的貔貅。
在幽靈穀吸食了足夠的陰氣後,此獸變得愈發威武雄壯,雙目中如有電芒閃爍,心誌不堅者對視一眼都會被其威懾。
此時的貔貅,不說與當年靈天界那頭相提並論,神通卻精進了不少,堪稱鬼魅邪物的克星,在下方的山穀中,葉純陽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以此獸勘察最好不過。
此獸甫一現身即抽了抽鼻子,接著像是發現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擬人化的興奮,扭頭看向葉純陽發出哀求的低吼聲。
見狀,葉純陽眼中疑惑更深。
他若有所思的望向那座山穀,沉吟許久後即向貔貅點了點頭,此獸頓時振奮異常,撒蹄快速奔了過去。
葉純陽目光一閃,向空中打了個法訣喚來騰雲慢悠悠的跟在身後。
下方的山穀並不大,占據不過百畝左右,可是當葉純陽臨近後臉上卻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這山穀徑直往下深陷,從上空俯瞰有若一座無底深淵,黑洞洞的望不到盡頭,洞口中卻有陰風彙聚,隱隱間傳來淒厲的鬼哭聲,甫一靠近有有股陰風刺骨之感。
如此情景對葉純陽來說在熟悉不過,赫然與幽靈穀大有近似。
葉純陽以神識探測一番,心中頓時恍然。
方才他曾感覺到這山穀中有些許異象,但一時無法確定,本想喚出貔貅讓其探路一番,沒想到後者聞到此地的氣味後振奮至極,如今過來一瞧果然是一處陰氣密集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