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此嬰,葉純陽從懷中取出一節養靈木,隨後催運法訣,此嬰便做毫光隱入其中。
這嬰兒自然是廣陵子的元嬰,雖然不知道此地發生了什麼,但從此時的情形看來追擊廣陵子之人應是被他嚇走了,隻不過廣陵子也因此耗損元氣陷入沉睡了。
暗歎一聲,葉純陽再次馭虹而起,朝另一處方向飛去。
不多時,他出現在白骨骷髏被擊毀的灌木叢中,以神識在此傀儡身上探了探後麵露奇色,但沒有多說什麼,打開玉葫將其收入其中。
從心神聯係上葉純陽自然知道此具傀儡被人打得近乎報廢,隻是不知為何竟能自主拚接複原,眼下破厄丹時效將至,他無暇思索太多,隻待回到日後再做研究了。
……
張家村是北脈西北之地凡界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四麵環山,村中人口稀少,官路不通,偶爾有些獵戶打到了好的野味便趕到百裏外的集市去賣,以此賺些零碎銀錢。
虎子今年剛滿十六,皮膚黝黑,長得敦厚老實。他張家村唯一一個外姓人,早年前跟隨父母逃難來到此地,父母離世後一人上山打獵維持生計,憑著一把子力氣和常年累積的經驗,久而久之就成了村中最好的獵戶。
今天虎子運氣比以往較為不錯,出山半日就打了五隻孢子,但他並未下山去售賣,而是快步往村子裏回趕,不多時來到一間茅草屋外敲響房門。
這間茅草屋簡陋殘破,冬日漏風,夏天漏雨,不大的院子裏隻有一架古老的織布機和一台石磨,幾隻雞崽正周邊啄著石磨下散落的碎米。
“誰啊?”
敲門聲落下,茅草屋裏響起一個蒼老慈祥的聲音。
“張阿婆,是我,虎子,快把門開開!”虎子在外門敲了良久不見有人出來,不由得咧嘴喊道。
“來了來了,這就來了……”
一位身穿麻衣的老婦人打開房門從茅草屋裏走了出來,看到虎子,老婦露出笑容:“虎子,今兒這麼早就回來了嗎?”
“阿婆,您看,我打了幾頭孢子,特意給您送來了。”虎子拎起旁邊的幾頭孢子,衝著老婦憨厚的笑道。
“孢子?不不不,你快收回去,這可是你好不容易打來的,趕緊拿到山下換銀子去罷,阿婆不需要的。”張阿婆吃驚了一下,急忙把孢子推了回去。近年來山上野食越來越少,要獵到可是不易,她知道虎子定是費了不少力氣才打到這幾頭孢子,自然不能收下的。
“張阿婆,跟我您還客氣什麼,當年我爹娘死的時候全村人沒一個人肯幫忙下葬,還是多虧了阿婆能才讓二老入土為安,如今您家多了個人,您一老人家怎麼照顧得來,這些孢子就是我特意為您的,您還是收下吧,大不了我回頭再多打幾隻便是。”虎子笑嘻嘻的說著,不容張阿婆推脫就把孢子往屋裏提。
張阿婆笑著搖頭,麵上露出溫暖的神色,隻好由著他去了。
虎子把門推開,屋中的草塌上躺著一個青年男子,床邊擺著一碗湯藥,上麵還冒著熱氣,看來張阿婆剛煎好的。
“阿婆,這人昏迷了這麼久還沒醒,會不會是死了?”虎子看了看床上的年輕人,一臉憨直的說道。
“你這孩子淨瞎說,他還是個大活人,隻要好心照料著應該很快就會醒來。”張阿婆打斷了虎子的話。
“可是您把他從山上帶回來已經有十多天了,這一點蘇醒的跡象都沒有,我隻是擔心……”虎子不死心的說道。
張阿婆聽了這話神色一黯,但旋即搖了搖頭,笑容慈祥的道:“沒事的,阿婆能照顧的。”
說著話,她走到床邊拿起剛煎好的湯藥,吹涼之後緩緩喂到青年口中,如慈母疼惜病痛的孩兒。
虎子見此,暗歎一聲後也不再多說什麼,隻好囑咐道:“既然阿婆這麼說了,那我到山裏挖些草藥,若是過幾日他還沒有醒來,咱們就隻能把他送到鎮上去找大夫看看了。”
張阿婆點了點頭,歎道:“辛苦你了。”
“沒事,這些年您老沒少照顧我,您隻要把我當親兒子使喚就行。”虎子憨厚的笑了笑,話到這裏,他不禁抬頭看了看床邊掛著的一副畫像,裏麵畫著一個年輕男子,問道:“對了,張大哥這些年一直都沒消息嗎?”
張阿婆怔了怔,放下手中的湯藥,也看向牆上的畫像,目中湧出悲涼。
沉默半晌後,阿婆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搖頭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