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巨響,淩在半空的鐵鍾在葉純陽一掌拍擊之下,突然間毫光大放,陣陣聲波猶如巨浪般席卷,整座火山都被震得處處龜裂,岩漿滾蕩。
處在鐵鍾正下方的綠袍老者身形驀然一滯,手中長刀在鍾鳴震響之後,無聲消融而去。
他徑直的立在那裏,眼神空洞而麻木,仿佛失了魂魄一般沒有半點活人應有的情緒,過了片刻之後,則見他的雙耳、眼孔、口鼻均有血跡緩緩流溢出來。
但老者並未死去,掙紮幾下後看待葉純陽的眼神募然驚恐,想也不想的轉身就逃。
原來方才葉純陽對他的攻勢,毫不閃避隻是為將他引到此鍾之下,可是不知為何此鍾在最後幾道聲波衝擊的時候,好像出了某些差錯,驟然間靈力銳減了三分,讓他得以存下性命。
見狀,葉純陽收回鎮魂鍾,心中暗道一聲可惜。
不久前,此鍾在霧海中被陰煞魔靈以魔氣煉化,如今已是靈力大損,否則單憑這老者受此一記,可不是七竅流血這麼簡單了。
看了看老者遠遁而去的身影,葉純陽猶豫幾下後放棄了追擊的念頭。
這老鬼在鎮魂鍾的衝擊下丟了半條命,此時要殺他易如反掌,但葉純陽目的並不在此,眼下對方既然逃走,他便無需再浪費時間與其糾纏。
他用餘光一掃,蒙麵婦人的本命子母劍被食妖蠱所毀,此刻正竭力恢複元氣,一時無法對他出手。
見此一幕,葉純陽心中稍安,事實上這蒙麵婦人雖然神通詭異,卻還不到讓他畏懼的地步,要真拚鬥起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隻是葉純陽並不想在此多費時間罷了。
不過在周圍數丈外尚有幾名修士蠢蠢欲動,盯著他的目光透出貪婪,大有上前阻攔的意思。
畢竟在此位手中的是天下至寶天火木,而且此木非是一星半點,更有了數萬年的靈性,若能奪到手中,勢必能多出一件威力強大的靈寶來,誰也不甘心就此放棄。
可是有了大胡子和綠袍老者的前車之鑒,眾人對葉純陽都忌憚不已,生怕落得與二人一般下場,是以躊躇著不敢上前。
葉純陽目光在這幾人身上環視一圈,麵無表情的把鎮魂鍾一提,道:“不怕死的盡管放馬過來!”
眾人眼神冷冽,紛紛握緊法寶,卻無一人敢上前。
葉純陽冷哼一聲,沒有再看他們,收起鎮魂鍾便往遠處飛去。
“休走!”
蒙麵婦人厲聲道,說話間要奮起追逐,可惜葉純陽所使的是咫尺天涯遁術,一眨眼便已沒了蹤影,而且此婦人因劍陣被毀而真元受損,剛一驅動法力便傳來陣陣經脈扭曲的劇痛。
察覺此狀,蒙麵婦人即使再多不甘,也隻能原地打坐調息,眼睜睜望著對方離去。
“上師,你可有辦法追蹤他的行蹤?”
看著葉純陽在視線中化為黑點遠去,蒙麵婦人神色陰沉,眼中殺意澎湃,獨自喃喃輕語道。
於此同時,他腦海裏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道:“方才你調息之時我已在他身上留下靈記,無論他走到何處,本尊都能感知得到。”
蒙麵婦人微微點了點頭,心中安定了稍許。
這時她又似想起了什麼,麵色再次一沉的道:“可是此人神通不小,而且感知力似乎也超出常人,上師留在他身上的靈記會不會被其所覺?”
“嘿嘿,本尊雖然修為大減,所留的靈記也非區區一個法力修士所能發覺的,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腦中那位神秘人道。
聽聞此話,蒙麵婦人才是真正放下心來,此位的厲害她自是十分清楚的,既然在葉純陽身上留下了靈記,就不擔心對方會跑掉。
就在婦人暗自思量之時,那道聲音又傳了過來,道:“說起來這小子倒是有些手段,竟然能將本尊的金靈子母劍陣毀去,讓你因此真元大損,實在讓本尊意外,眼下看來你需得做些補充了,否則本尊的妖力便會從你體內退出,無法再繼續維持。”
婦人一聽,秀眉突然緊促起來。
“葉小寶神通厲害,若無上師相助,妾身絕不是他的對手,至於補充麼……”
婦人輕聲喃喃,抬頭望向前麵的眾修士,麵紗下露出一道冰寒的詭笑,隨後緩緩站起身來。
正低聲議論的眾人似感覺到一股極致的寒意鎖定,頓時怔了一怔,然而不等他們回神,上空募然罩下一片黑霧。
“啊!啊!啊!……”
這黑霧不知蘊含了何種詭異的妖法,竟在刹那間封印了眾人的法力,隨後一個個猙獰怪異的觸手從黑霧中探出,從他們額骨洞穿而過。
眾人臉色大駭,卻毫無反抗之力,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不久之後便隻留下一具具被抽幹腦髓和精血的幹屍。
而立在這片黑霧上的蒙麵婦人,麵色竟快速的恢複紅潤,眼中大顯妖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