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名修士邊走邊談,並無刻意隔音的意思,顯然認為他們所談的內容早已不是秘密了。
但是聽得此番話的葉純陽與玉婉清則頓在原地,臉上大感震愕起來。
“這怎麼回事?烏靈草之事怎會在修士間傳開了?”葉純陽麵露訝色。
“葉兄莫不是以為是小女子泄露了消息?”玉婉清微蹙柳眉,臉上也露出些許陰寒之色。
葉純陽雙眉緊擰,盯著玉婉清一言不發,烏靈草與萬火門遺址之事極為隱秘,但此事卻突然傳開,不得不讓人生疑。
“無論葉兄信與不信,此事除了葉兄之外,小女子絕對沒有向任何人透露,至於此事如何在一夜之間傳遍城中,小女子也無從得知。”玉婉清道。
葉純陽自是相信玉婉清所言,她一個築基修士,為得到烏靈草不惜冒險進入內層,其決心與謹慎可想而知,斷不可能自己泄露消息引來強敵。隻是此事竟忽然間人盡皆知,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沉吟一會兒,葉純陽深吸一口氣,語氣幽幽的說道:“眼下這突發的變故已超出你我的預料,各路修士都盯緊了萬火門遺址,此去必定凶險倍增,玉姑娘是否還決定要前去?若此時放棄或許還來得及。”
玉婉清微一蹙眉,道:“小女子既來到內層,便早已豎立了目標,若不達成絕不回返,況且有葉兄在,小女子還是有八分信心的。”
“你便如此肯定?”葉純陽奇道。
玉婉清道:“當年在萬人坑下,葉兄尚未修成法力便可一人獨挑數名同階高手,如今更是今非昔比,小女子看人素來有些眼光,自信不會看錯。”
當年萬人坑下的一幕對玉婉清來說可是記憶猶新,那吳奎三人魔功赫赫,在此位手中卻無半點還手之力,盡管當時後者法力未成,卻已初露崢嶸。
葉純陽麵如古井無波,以他的實力滅殺同階自是不在話下,但此次不似外層冰穀,外層中大多是築基修士,而今卻聚集了眾多法力高手,其中不乏法力中期,甚至也有可能出現後期的大修,單獨一人葉純陽並不懼,隻是身邊多了一個玉婉清就難免有些束縛了。
不過他並非優柔寡斷之人,既答應了庇護玉婉清便不會自毀諾言,亦如當初在萬人坑下為其引開魔道邪修一般。
況且他也早已堅定了尋找天火木的目的,萬火門遺址一行無論如何也不可改變的。
倒是玉婉清的堅決讓他略感意外,明知消息泄露後會引來無數高手卻依然不改初衷,這份信心可不僅僅是憑著意誌堅決這麼簡單,否則便與送死無異,以他對此女的了解,對方應該不如如此莽撞之人,定是有些自保的手段才是。
暗含深邃的望了玉婉清一眼,葉純陽也不想探究她的秘密,左右自己也要前往萬火門遺址,帶上她也無妨,隻要小心行事應是無憂。
想到此處,他道:“走罷,眼下既然消息已經傳開,咱們倒也不必束手束腳了,直接光明正大去尋萬火門便是。”
玉婉清微微點頭,眼下的情況確實有些被動,隻好依葉純陽所言了。
二人說罷即動身,向早已定計好的方向飛遁而去。
……
夜幕低垂,鉛雲密布,朦朦朧朧的雲霧從天空籠罩,帶著寒冷的氣息侵襲著整個大地。
一縷篝火搖曳,葉純陽席地而坐,雙手扣訣,閉目打坐,火光忽明忽暗的映照在臉龐,恰如深泉古井,不起一絲波瀾。
對麵一處,玉婉清一襲黑裙與夜色相融,淡淡的雲霧繚繞身旁,有若天地一體,渾然相成,明明在那處,卻仿佛似有若無,朦朧而深邃。
她並未運功養神,而是捏著萬火門的印令,望著其上指著沉凝不語,隻是在隱隱間,她又不禁微瞥對麵的人影,心中若有所思。
今日已是出行的第四天,幾日下來,二人已走出數百裏的路程,同時玉婉清也發現印令上的指針隱有異狀,似乎距離萬火門遺址已經不遠。
凝思片刻,她收起印令,目光微微打量著葉純陽,神色有些陰晴不定,似有話想說,卻始終無法開口。
突然間,玉婉清心中一寒,慌忙收回了目光,因為此時對麵的葉純陽忽然睜開眼,雙目中閃過些許銳利之色。
玉婉清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見他目光一凝的抬起手臂,阻止她將要開口的話語。與此同時,葉純陽目中銳利減去,微微環顧著四周,嘴角露出冷笑。
“閣下在此窺探許久,何不現身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