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衍回了承儀堂,到外麵洗漱了一番回來,卻不見了陸安瑩的人影。
她朝著坐在銅鏡前的裴憶葙問道:“安瑩人呢?”
裴憶葙朝著銅鏡一番打扮:“不知道,我見她背了個竹筐就出去了,”說著話頭也不回:“念叨著去什麼什麼宮,反正叫你別擔心很快回來。”
沈昭衍坐在床沿,思忖一會兒。
竹筐?宮?
陸安瑩能去什麼宮,還要帶著竹筐去。
裴憶葙往臉上摸著慘白的膏,隻聽見沈昭衍拍了一下床,驚呼了一聲:“壞了,”人也不見影兒了。
沈昭衍披上了黑色鬥篷大褂,手裏拿了一個燈籠,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承儀堂。
沈昭衍左思右想,本來以為陸安瑩又去找耳墜去了,可是她沒必要帶著竹筐去啊。
若是說她真的去了某個宮苑,那她知道的也隻剩百蕊宮了吧。
還帶著竹筐,沈昭衍暗自懊惱,那蠢姑娘肯定是去采什麼草藥了。
沈昭衍一路疾走,如今天色已經深得漆黑一片,連路都看不清,陸安瑩說不準連個燈籠也沒拿就出來了。
她心裏越想越擔心,便小跑起來,鬥篷也隨著飄蕩,一路上沈昭衍連連打噴嚏,時刻朝著四周看著,生怕又被誰發現了。
沈昭衍礙於手裏拿著燈籠,也不方便跑得快,這心裏比腳下急了之後,感覺腳都不聽使喚了。
一路小跑,終於是遠遠的見到了百蕊宮,沈昭衍額頭上都冒了點點的汗水。
在荒涼的百蕊宮門前,景煥和和風立在那裏,都望著空空如也的宮苑。
景煥低聲說道:“也隻有那些背負罪孽的人心中有鬼。”
聲音裏滿是悲傷和惋惜。
如果這裏真有鬼,也隻是那些殘害他人性命的人才能看得見的。
曾經住在這裏的女子,那般溫柔如水,嫻靜淡雅,這宮裏又怎麼會有鬼魂。
和風低著頭回道:“那是自然,隻有虧心的人才能瞧得見鬼。”
和風自然知道景煥為何這般愁苦,雖然這百蕊宮裏的事情成了宮裏的禁忌,可是熟稔那女子的人都在心中念念不忘。
景煥挪開步子,朝著南邊走過去。
沒過多久,沈昭衍小跑著從東邊過來,停在了百蕊宮門前。
宮門朝裏大開著,沈昭衍舒了一口氣,朝裏望去,能依稀的瞧見陸安瑩在那裏,若不仔細瞧還真瞧不見。
沈昭衍笑了笑,剛要抬起步子走進去,恍然間竟是覺得宮門動了動。
沈昭衍怔住,定睛朝著宮門看過去,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可是隻見那宮門又動了動,動靜不大,卻是慢慢朝外推開來。
沈昭衍感到心跳加速,屏住了呼吸,雙手控製不住的抖動。
她朝裏望著還渾然不覺的陸安瑩,趕忙喊道:“安瑩!”
她發現聲音沙啞,而且顫抖。
果然,宮門的動靜停了下來,就好像從來沒有動過。
宮門後麵肯定有人,如果自己過來的不及時,恐怕陸安瑩就遭人毒手了。
那宮門後會是誰?
為什麼這麼晚會出現在這裏?
陸安瑩聽見沈昭衍的聲音,歡喜道:“昭衍姐姐,你怎麼過來了。”
沈昭衍顧不得再說什麼。
她的嘴唇也在發抖,下意識的咬了咬下唇,不敢往前一步,隻怕那人便會從身後過來,不管是什麼人,陸安瑩和自己兩個人能不能對付還是未知的。
她深吸幾口氣,微微笑著道:“安瑩,我不小心崴腳了,你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