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開始?為什麼不能從此開始?可是他們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記得李岩臨死的時候,對她說:“我欠了你一生的幸福。來世,我一起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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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心質疑的看著子楓,聽著他口裏娓娓道來那古老荒涼的故事,問道:“你怎麼知道?你是誰?我又是誰?子楓,我們是怎麼回事?”
他們這樣的對話在別人看來大概是瘋子吧?可是他們一個問得誠摯,一個神色執著。
子楓眼裏痛苦之色更勝,低聲說:“洛心,為什麼要沉浸在虛幻的不真實的過去?”
洛心說:“子楓,你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一定要知道,不然我一輩子不會安心。”
子楓沉默了良久,輕聲叫道:“采薇!”
洛心像觸電一樣整個人一動不動。覺得某種記憶在她的身體裏漸漸蘇醒,湧動。
子楓說:“洛心,這本來是你選擇的。我們的過去是受到詛咒的,我們不肯忘記,就永遠不會得到幸福。那年,在奈何橋,你說,你不要再有前世的記憶,你要擁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來世。於是,你喝下了那一碗孟婆湯。”
洛心說:“那你呢?”
子楓說:“我說過,我欠你一生的幸福,我要還給你一生的幸福。我是唯一一個不肯和孟婆湯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擁有前世完整記憶的人。”
洛心有些歇斯底裏的道:“那麼你是李岩?前世你是李岩?楚孚又是誰?他為什麼也有著我們那些記憶?柳漫嫣又是誰?為什麼他也擁有著我們的記憶?”
子楓苦澀的說:“我在奈何橋等了你50年。中途路過的人都多少沾染了我的記憶。因為我不肯和孟婆湯,堅持帶著這些記憶來到人世。你16歲那年,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可是我知道,你不想糾葛與前世的恩怨,我不能告訴你。於是我隻能一直遠遠的陪伴你,默默地照顧你。”
洛心無言以對。是啊,十幾年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子楓永遠是站在她身旁支持著她的那個人。
子楓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說:“洛心,我從十幾年前就想牽著你的手,這輩子永遠不鬆開。”
洛心記得那年她和子楓搭檔參加花樣滑冰比賽,子楓第一次牽起了她的手。那時他們訓練,教練通常會喊話:“牽手不是隨便牽的,要牽了就是一輩子,生一起生,死也一起死。”
“牽手”本是花樣滑冰裏的行話,可是當時同學們都拿他們兩個來取笑,讓他們牽一輩子手不要鬆開。
如今子楓真的可以這麼沒有顧忌的牽著她的手了,可是洛心卻把手抽了出來。
子楓臉上寫滿了失望痛苦之色,可是他笑著說:“我尊重你的選擇。我會一輩子把你當好朋友。”
洛心看著他的樣子難過得就要哭了,可是她故意裝著冷漠,說:“子楓,無怪乎世人都要喝孟婆湯,原來前世帶給我們的真的隻有痛苦和羈絆。子楓,我要忘了那些事,你也忘了吧。”
子楓苦笑道:“洛心,我一直不肯忘,我隻是想還給你我的一生。這樣也好,我們的三生三世,可以到此終結。我不會再帶給你痛苦了。”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嗎?那些糾纏地繾綣的不肯離去的前世的記憶?被那些記憶糾結著折磨著的人,楚孚?柳漫嫣?還是她淩洛心?原來不肯喝孟婆湯的隻有林子楓一個人而已。而他們,不過在別人的悲歡離合裏幾度沉浮,原來到頭來一切是空。不知楚孚知道真相後又會怎樣?他為了別人的記憶,一生一世,追尋著夢中的紅衣女郎。
子楓很有風度的衝著洛心輕輕微笑,轉身離去了。
如果還有來世,你會不會喝孟婆湯?
洛心問出這句話,子楓停下了腳步,說:“我仍然不會喝孟婆湯,如果沒有了前世的記憶,我怕今生再也找不到你。我寧願有著哪些痛苦的記憶。”
洛心臉上蕩漾起微笑,向子楓伸出手,輕輕地說:“子楓,帶我回家。”
子楓回轉過身,走到她麵前,把的手搭在她的手上麵,說:“洛心,我來帶你回家。”
他們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整整十幾年了,他們的手終於可以這麼握在一起,一輩子不會鬆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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