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今年26歲,是一個鏟屍人。
何為鏟屍人呢?
那要從他還是一個環衛工的時候說起……
冬天夜晚總是來的比較早,也比往日更加陰暗,寒風順著衣領灌了進去,寧凡下意識的摸摸了領口,但是那裏卻空空如也,隻能悠悠的歎了口氣。今天確實是個倒黴的日子,竟然把那麼珍貴的東西給弄丟了。
和往常一樣,寧凡依舊騎著他的小三輪沿街收拾著垃圾,還剩最後一條街收了就可以下班了,餓的咕咕直叫的肚子讓寧凡不由的加快了速度,金牛街位於這個小縣城的安置房集中點,居民多垃圾自然也多。每天寧凡都要在這小山一樣的垃圾中結束自己的工作。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的風總讓寧凡有一種冷到骨子裏去的感覺,四下望了望,現在馬上十一點了,街上已經沒有人影,隻有昏暗的路燈透過樹葉,在馬路上灑下零星的斑點。
寧凡拉了拉衣領,繼續工作,可是這個時候寧凡一鐵鏟鏟下去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好像鏟到了什麼,寧凡也沒有在意,拉出鐵鏟就往身邊的垃圾車上倒去。
而鐵鏟上的東西卻突然從鐵鏟上掉了下來,一個圓圓的東西,咕嚕咕嚕的滾到了他的腳邊,一團黑色假發包裹著,應該是一個塑料模特的頭吧,寧凡並沒有在意,伸出腳把那顆假腦袋往邊上踢了踢。
帶著手套的手好像濕濕的,寧凡轉頭向手上看去,一道紅紅的水跡從鐵鏟上順著鏟把手流到了手上,寧凡嗅了嗅鼻子,好像有一股血腥味。
是血嗎?寧凡心裏咯噔了一下,感覺有點毛毛的,這時剛剛被自己踢出去的那個球又咕嚕咕嚕的滾回了自己的腳邊。
這時……寧凡下意識的往地上看去。
一雙白的瘮人的雙眼,從那團亂糟糟的黑發中顯露出來,就這麼瞪著他,而從左眼到右嘴角一道斜斜的傷口幾乎把整個腦袋刨成兩半,正涓涓的往外冒著血水,傷口邊上翻出的嫩肉正跟著冒著的血水一顫一顫的。
這哪裏是什麼塑料模特的人頭,這根本就是一個真的人頭啊,而且……那傷口,寧凡往鐵鏟上看了看,是剛才自己鏟出來的吧……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了這個寂靜的夜晚,然後寧凡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可能你們會覺得誇張,又不是沒見過死人,一個人頭就被嚇暈了,那是因為你沒有這樣的經曆,如果你一鐵鏟鏟倒一顆人頭上,然後那個死人頭還躺在地上死死的瞪著你,我估計你也不會比寧凡好上多少。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寧凡發覺自己躺在醫院的床上,據說是附近的居民聽到他的慘叫聲,出來看見他躺在地上,旁邊地上還有一個人頭,把他們嚇壞了,又是一陣喧嘩,才有人想起報警。
而我們可憐的寧凡就這麼一直在地上躺著,一直到警察來了才被送到醫院。
剛醒沒多久,寧凡單位領導就給打了個電話,大致意思就是這個案子被害者是失蹤了快十年,現在警方正在全力抓拿凶手,讓他別太擔心,我擔心個屁,隻是心裏瘮得慌而已,寧凡心裏破口大罵。
本來隻是驚嚇過度,醒了自然就出院了,還算醫院有點良心,沒讓他交什麼住院費之類的,要不寧凡可的冤死,本來就不多的工資又要少一大截。
雖然被嚇著了,但是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所以晚上寧凡還是隻有乖乖的出去上班,本來下午陽光明媚,照在人身上還暖烘烘的,晚上卻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而這個天氣似乎比昨天還要冷上一分了,小雨滴在臉上更像是要冷到心裏去一樣,這該死的天氣,寧凡嘟嚕了一句。
看著前麵的金牛街,寧凡下意識的停了下車,風似乎更加的急了,雨也更加的密了,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哆嗦。但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尼瑪我還不信了,今天還能在鏟出一個人頭來?寧凡心裏對自己打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