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決定帶著鍾靈走,朱鵬便不會再輕易放手,他本是極傲的人,平常看起來溫和自守,但一旦做出決定,卻千劫萬難也不會回頭。
若沒有這樣激烈的性子,他也走不到今時今日的地步。
隻是帶著鍾靈便不能再走紫雷穀的破碎時空了,那種極不穩定的空間蟲洞正常步虛修士都不敢輕入,朱鵬敢拿著當傳送陣用,卻是因為他精擅時空變幻之力的紫宵陰炎,對於在錯亂時空流中掙紮保命也極有經驗。
但一個人便已經是相對極限,再帶著一個修為不過築基巔峰的鍾靈,幾乎無異於自尋死路。
所以,在自身傷勢大體康複後,朱鵬便與鍾靈暫時分開閉關,他去全心祭煉鬆紋古劍,爭取在保留餘滄海部分印記的前提下占有這柄頂階寶劍的使用權,而鍾靈則拿著朱鵬給出來一堆丹藥閉關。
前文就已經說過,朱鵬是從末世中殺出來的修士,安全感一向極差,若是情況允許,他恨不得像蝸牛一般把所有家底都背在身上。
現實與理智當然不允許他那麼做,但即便如此,朱鵬隨身物資也是驚人豐厚的,他甚至連煉氣、築基、騰空境所需要的精進靈藥都有囤積,就是怕自己哪天被打個修為盡廢,好在最短的時間內回複修為重頭再來--這是典型的“末日求生黨”作派,有備無患。
輕輕一撫左手的黑饕餮白玉戒指,靈光大盛之下,一個由精金、秘銀、白玉鑄成的奢侈大殿在一片白茫茫的靈光中閃現。
這個巨大便攜式的奢侈洞府是血魂閣耗費無數財力物力為血魄大祭司鑄造的,所耗靈石物資之巨,以億為單位計數,可以說極盡奢侈與實用之能事,朱鵬收這個禮物的時候一點沒客氣。
可回頭就把主持這幾件事的負責人給撤了,清一色的換成養老閑職。
血魂閣再怎麼家大業大,這麼奢侈成風也是不行的,朱鵬不是不喜歡奢侈享受,但他知道,自己敢做初一,下麵的人就敢做十五,自己貪公家一分,下麵那群渣子就敢貪公家十分、百分。
隻是這便攜式洞府實在奢侈精致,便是朱鵬也不忍作秀打碎,於是才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隻算殺一殺血魂閣的驕奢淫·逸風,叫下麵的人不敢太過分。
連朱鵬都能唬弄住的洞府,精致華美可想而知,在一片白茫茫的靈光中巨大的宮殿坐落時,鍾靈整個人都被鎮住了,萬仇穀鍾家說來顯赫,但實際上就是祖龍洲的一個三流勢力。
占用的資源供給修煉夠了,驕奢淫·逸卻是不成,與朱鵬這類一方王侯般的人物相比,鍾靈就是一個鄉下貴族家的小姐,還不甚得寵,算不得真正見過世麵。
“哇哇哇哇,好漂亮呀。”
便恍若一隻撒歡的蝴蝶,鍾靈旋著身子在奢侈洞府內旋轉,看到洞府的正門處有一個巨大的玉石石碑,上書殷紅朱字:“玉京別府,長生樓”。
盛唐詩仙李白曾雲:“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白玉京是神話傳說中的仙人府邸,而“長生”二字更是直指所有修道者的心中執念。為了拍朱鵬的馬屁,血魄閣的那群弄臣可以說是絞盡了腦汁,造出的洞府甚至命名為玉京別府,長生樓,簡直道盡了天下修士心中的野望。
看著這個美輪美奐的華貴洞府,有的時候朱鵬都會尋思,用完人家便直接卸磨殺驢,是不是做得有點過了?
好在鍾靈並不知道這美麗的別府背後還有著怎樣肮髒的政治,她隻是嘟著紅唇左右為難,看了看朱鵬拿出來的豪貴府邸,再看看自己搭建的簡陋草屋,其中差距幾乎就不可比,但那邊終究是自己辛辛苦苦一點點搭建起來的家呀……
抱著自己的小小包袱,鍾靈隻覺得好生為難,到底住哪個呢?
“怎麼了,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你拿出來的洞府好華美漂亮喲,可是我舍不得和你一起在那草屋中的日子……”
說著說著,女孩竟然漸漸的哭了,那珍珠似的眼淚滑過比白玉更細膩的小臉,讓朱鵬看得心疼不已。
“莫哭,乖,你我日後的日子隻會更幸福,撫琴歌舞縱情歡聲的日子還在後頭,為什麼隻為眼前而依戀不前?
難道,靈兒懷疑我的情意亦或能力?”將小小的人兒攬入懷中,聞嗅著那動人的幽香,感受著那嬌柔的動人,朱鵬的眼光卻越來越利,他會帶著她前行,哪怕諸般劫煞,亦大不了揮劍斬絕。他從來都極自負,也是極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