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星修者強橫至廝,嶽先生也真該考慮一下血魂閣主之建議,為兩方修者,定下一個和平共處之契機,畢竟地星修行界實在夠強,與之和平共處相互融合,倒也不算弱了我江洲修士之威風。”
“娘,那人與蘇玉姐姐這些天待我不錯,尤其是蘇玉姐姐誠心於劍道,更何況南方血魂閣並入我華山呀,這是多大的好事,娘……”
四周修士的竊竊私語與指指點點,可以給場中近身廝殺者帶來極大的影響與壓力,隻因“名與勢”二字,動人心魂,便是修者也不能全不在意。
但朱鵬人劍合一,契合龍之道意,不為所動,費彬那一根筋擼到底的性子居然也不為所動,隻是一心一意的出手揮拳,其素質之高,心誌之強,實在不愧嵩山十三太保的赫赫威風。
隻是,哪怕費彬實力不受影響的發揮使盡,他也依然不是三分歸元狀態下,全力出手的朱鵬對手,苦心積累至今時今日的朱鵬,實力積累之強,已經可以完全無視天下任何同階修士,隻有在與更強一個境界的修士戰鬥中,才有戰敗之可能。
他十三歲上戰場,苦修至今,所走的每一步可以說都浸透著自己與戰敗者的血,凝實無比,深湛無比,修行至今的每一步,朱鵬都做到了完美無瑕的地步,煉氣行訣,築基九轉,修煉至騰空巔峰境,隻因一絲之不完美,便不肯再進一步,如此積累,再配合上真靈血脈之血繼力量,天生的劍道才情。現今之朱鵬,也許還遠不是左冷禪,嶽不群之流的對手,但五嶽之中,除了莫大之外,已無一人可以在正麵單挑戰中擊敗他了——至少令狐衝未晉升至步虛境前,江洲無一人可以憑借一個層次的修為壓製,擊敗甚至斬殺他。
費彬不弱,但說到才情天縱,他拍馬也不配給令狐衝提鞋,所以他隻憑一個層次的修為壓製,不但無法擊敗朱鵬,反而被朱鵬拚盡全力下,粘纏住,最後甚至出現戰敗身死之機。
錯身進步,費彬一瞬間的氣脈回轉不及,便被朱鵬抓住了機會,他附身於佛劍之上,刺殺斬擊,便如飛龍撲襲直指費彬頭臉,那淩厲凶暴的劍光,一瞬間便已經斬到了費彬的前額,因為之前的纏戰廝殺,其護體真元罩早就被打得崩散了,此時此刻費彬渾身上下,再無一物可以抵擋朱鵬凶暴的劍斬鋒芒。
快極,狠絕,迅猛不可擋。
大陰陽手樂厚早就看出費彬陷入頹勢,但他一直顧忌著嵩山劍宗之顏麵,沒有第一時間救援,而是寄望於實戰能力極強的費彬可以自己挽回頹勢,但時至朱鵬劍光斬下的那一刻,費彬也沒能把局勢扳回來,樂厚再想救援,卻又哪及得上劍光快狠?
“小輩,要我死,你也別想活。”
費彬的一口氣脈總算轉了回來,但劍光臨頭,再想布防已經來不及了,他也狠絕,根本就不去追逐那一絲飄渺不可及之生機,而是雙拳出手,帶著嵩陽剛烈之意,營造氣勁逆襲朱鵬,以現在的局勢來算,是他死朱鵬重傷。
但費彬自信,隻要自己把朱鵬打出個重傷狀態,師弟樂厚便絕對會要了眼前小輩的性命,華山與血魂強強聯合之危局,立解。
“左師兄,為了您的大誌,費彬死有何憾?隻可惜再不能與您並肩殺敵了……”
費彬求死之決絕意誌,通過近身的廝殺,朱鵬也隱隱的感受得到,便是他,在這種意誌前也覺得膽寒不已。長生二字,是一切欲·望之結合體,隻要長生不死,這世間大多數的欲望都能得到滿足,修者,便是行於這條特殊道路上的特殊存在,一群貪婪的渴求者,為了自身欲望,忍受著凡人難以想象之艱難寂寞。
所以說,修者往往都是怕死的,便是劍修的不畏死,也是因為追求不死二字而已,賺錢,是為了花錢,這兩者一點都不矛盾。
但當一個修者,擺脫了自己的長生欲·望時,那便變得可怕了,不按牌理出牌,跳出正常修者的思維局限者,理所當然的比局內人更可怕——當然,也更容易死。
迎著那熾烈拳勁,朱鵬不管不顧的縱劍而上,這一次他還真就不怕費彬,花大價錢拍買手中這柄禪光佛劍,朱鵬求得便是“殺龍求道”四個字。現在人與劍合斬殺一個步虛境修士,自己的氣血與劍中之意魄已經濃烈相合到了一定極致。
費彬反擊之下,禪光佛劍必斷,朱鵬中傷或者重傷,但那一抹劍中龍意也必將隨著費彬之死與朱鵬劍斷重傷而融入朱鵬的體內,“殺龍求道”,這四個字便真正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