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大殿之中,議室水鏡之內,紫白色的連天氣柱通徹蒼穹,硬生生轟破九天罡氣層,炸出一個肉眼可見的黑洞窟窿,片刻之後,溫和的靈氣光柱直降而下,讓整個地域萬裏以內,都生機流溢,靈氣大漲。
這種感應,都不需要真實的接觸,隻是看著水鏡之內的影像信息,在場的修士,就可以感受到域外降下的可怕元氣量。
“故老相傳,步虛境的修行者,可以突破九天罡氣層,踏足域外,采日月星華,吞宇宙無窮靈氣,難道南方的血魂閣主,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了嗎?短短三十年,步虛境呀,他到底是怎麼練出來的?”
這是有人以純粹修士的身份擊節讚歎,三十年過去,盡管地星築基境的修者已經漸漸不那麼稀罕,但依然屬於頂尖高手的領域層次,然而觀水鏡之內的影像,南方那位強大的修羅王,似乎已經晉升到了超出築基兩個境界的步虛之境,如此修行進度,當然讓人羨慕、嫉妒,甚至恨,讓人忍不住讚歎不已。
“無論怎樣,都是我地星的本土強者,有了血魄大祭司越發強大的力量,我們應對越來越強的異域修士,也漸漸有了更大的把握,大祭司成功突破,我等應該開懷才是。”
這是地星種族主義者的話語,他們不大在意派係立場之區別,反而更在意地星修士不能被域外入侵的修者壓製,所以隻要是地星修者,無論誰強,在他們看來都是可以拉攏倚仗的力量。
“一個隨意殺戮凡人的劊子手,他越來越強,誰知道是福是禍,沒準那一身修為都是血祭出來的邪功……”
昆侖玉虛掌教的神識,幾乎分布籠罩著整個大殿,除了嘈雜的話語言論,他甚至還可以隱隱的感應到在場諸人心中的真實想法,這是在玉虛議事大殿內,昆侖掌教才可以擁有的能力。
“三十年過去了,南方的那位修羅,越發的強壯了,現在我還有壓製他的實力,但若是他再進一步,我便是手執“元始之章”,也沒有與他同歸的把握了。”坐在上峰最高主座的昆侖掌教如是語道,他的聲音很低,低的隻有他身側的一男一女才能聽到。
南宮婉,上官名律,當代昆侖掌教麾下的兩大弟子,一男一女,都是萬裏挑一的一方人傑,此時昆侖掌教卡在築基頂峰難以突破,而他的兩個徒弟,卻都已經築基中期了。當然,即便不用“元始之章”這樣的作弊器,一身《原始丹經》的昆侖掌教,依然可以輕鬆碾壓自己的兩個徒弟,這是千古名門聖地自然而然傳承下來的底蘊積累。
“那個血魂閣主,真的已經強到了那個地步?我感覺,師父一樣可以爆發出那種程度的攻擊力呀,怎麼從來不見您溝通域外天宇?”南宮婉驚疑問道,她看了水鏡之內的影響,對那天穹之上直降而下的精純靈氣柱印象極深,故有此問。
“這,不隻是攻擊力的問題,這是綜合修為的問題,必須是以真元或者劍元轟破九天罡氣層,才能接通域外靈氣的,不然攻擊再強,劍氣再凶悍,也隻能打得天傾,卻不能連通域外的宇宙靈氣。”
昆侖掌教明顯極為寵愛南宮婉,哪怕被打斷了話語,依然為她細細的解釋,騰空境的劍修完全可以打出比擬步虛強者的瞬間攻擊力,但他們並不能在騰空境就步涉域外虛空,因為境界的劃分,區分的是綜合實力,而不是一時一刻的瞬間攻擊力。
“也就是說,那個朱鵬的綜合實力真的達到了步虛之境?”
一直靜默的上官名律突然上前言語,他一身銀白色的華袍,整個人也長得豐神俊郎,隻是其雙瞳之中隱隱透出一抹銀白的剛硬金屬色,給人一種強烈的非人感,盡管他常常輕眯雙目,嘴角更長年掛著溫和如陽光般新鮮的笑容,但高明的修者依然可以看透這種掩飾,解讀出他冷酷無情,近乎於非人一般的本質。
“他想來還沒到步虛之境,不然以那個人的積累修為,元氣吞吐絕不止這種程度而已,他一旦證道步虛,作為千百年來第一個地星步虛境強者,他的元氣吞吐必然驚天動地甚至引動整個地星的元氣波動。所以,我想他還隻是騰空頂峰,但他既然能打透九天罡氣層,隻能說明以他的修為積累,晉升步虛境已再無阻礙,此時所欠缺的隻是真元積累與適當的機會而已。我這麼說,你明不明白?”對於上官名律的問題,昆侖掌教明顯解釋的更加清楚詳盡,但連一側的南宮婉都能感受到一種隱隱的疏遠意味,似乎自己這位如師如父的師父,與師弟之間產生了一種隔膜。
南方血魂閣之主功力大進,但這畢竟不是政要大事,朱鵬現在還是隸屬地星大聯盟的南方盟主,所以在場修士在議論一段時間後,便把精神轉移到了其它事務上,一場會議足足到了深夜時分方才結束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