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麵生死的時刻是最能考驗一個人的根基與潛力的時刻,麵對恍若脫弦勁箭一般的靈犀道人,秦月緊張的嘴都發幹,她自己也知道挺丟人的,一個築基境的修士居然被一個修為遠在自己之下的煉氣修士,硬生生逼迫到了如此境地。
隻是,主觀的意誌難以完全遏製本能情緒的幹擾,盡管告訴自己不要害怕,但秦月依然被靈犀道人那股殺機猛惡的恐怖意態奪了自身的氣魄理智。
“啊”她極為驚恐的大聲尖叫,手中的三張高階靈符數千靈石一並砸了出去,澎湃的火海、冰浪、電光流在秦月麵前形成了一個絕殺的死地,在這樣三種截然不同力量的牽製衝突下,任何一個強行衝入其中的修士,都將受到相當可怕的重創。
但靈犀道人就這麼硬生生的衝殺進去,隻因開弓沒有回頭箭,他要保持那股最強的淩厲鋒銳,就不能稍退。其手中散發著血色邪光的魔劍將他四周的一切傷害都驅散到了最大的地步,以其一隻手臂與靈劍祭祀出來的邪法魔劍,又豈是易與的小術?
血色的劍光燃燒著靈犀道人的氣血、生命、甚至於信念與靈魂,帶著一股必殺的執念指在了秦月的眼前。
第一次,數十年來,秦月第一次覺得死亡與血腥距離自己如此接近,在生死存亡的可怕威脅下,她抓狂一樣把身上一件又一件靈器扔出去,也不管有多少作用,能起到怎樣的效果。
“砰、砰、砰、砰……”接連的驚響爆破聲,一件又一件根本就沒有發揮出多少實際效果的法器、靈器被秦月抓狂一樣注入法力,直接扔出,一件又一件直接被那血色的魔劍擊穿與挑飛,隻是,再怎麼沒有效果,但那些靈器、法器本身還是有一定基本功效的,血色魔劍上的濃鬱血氣,在七八件法器、靈器與各色靈符的接連轟擊下,逐漸的暗淡,接連的爆開。
質性奇異的軟劍終究在血氣完全耗盡前,硬生生刺入了秦月的體內,那冰涼的金屬刺入體內,卻給傷創處帶來一股異樣的炙熱感,很奇怪,當劍器真正刺入自己體內時,秦月雖然依舊恐懼,但心緒卻莫名其妙的平靜下來,世間的時間在她的眼內都似乎一點點的慢了下來,讓她能爆發出自己體內的最後一縷勁氣,最後一絲掙紮,灌入雙手,不憑借任何的靈符或者器物,直接利落的打入靈犀道人的胸腹體內。
“轟”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真元並不如何充溢的掙紮一擊,反而把剛剛還氣勢洶洶的靈犀道人打得倒飛出去,重重的撞在其後的山岩之上,卻是口鼻溢血,最後,居然身體一軟,氣息一散,油盡燈枯而死。
莫名其妙的戰勝,親手擊斃了靈犀道人,秦月反而有些不敢相信的盯視自己的雙手,直到半晌之後,小腹間傳來劇烈的痛楚,才讓她猛然驚醒,其實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築基打煉氣,最後打到這種地步,互耗之下,死得當然是煉氣期。四周的惡血寒蝠都已經往她身上撲了,秦月將腦海中混亂的思緒搖散,趕緊拿出一張防禦靈符,然後給自己罩了起來,總算暫時避過了寒蝠之禍。
“真不敢相信,我居然憑借自己的力量格殺了靈犀道人。”痛哼著,護罩掩護下檢查著自己的傷勢,隻見小腹處已經被血色的妖異火焰焚燒出一個不小的創口血洞,甚至就連那鋒銳的靈階軟劍,平滑明鏡的劍身之上,也被焚燒出寸寸的破損與細紋,詭異血焰的殺傷腐蝕之強,駭人聽聞。
隻是,如此可怕的血焰侵體,沉重傷勢,秦月卻隻是簡單檢查處理一下,然後就把靈識與目光移到了朱鵬與那矮小道人的廝殺處。
因為,此時她的意念已經清明過來,所以她深深的了解,若是朱鵬敗了,朱鵬自己會不會死兩說,自己是死定了。反之,若是朱鵬勝了,那個矮小道人會不會死兩說,但自己卻是一定有救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費心處理眼前並不致命的傷勢呢?
倒不如看看朱鵬的勝負生死,尋求增加朱鵬勝率與自己生機的機會。
靈蝠洞內的光線本就非常的不好,朱鵬與蒼寒子以快打快,遁速、劍光又是靈機百變,快得非常驚人,以至於秦月目光所及的範圍內,朱鵬的身影會非常突兀的消失無蹤,然後又非常突兀的出現,隻是即便出現,秦月也不敢保證那究竟是真身還是視覺的殘影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