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的嚴肅認真,卻隻換來朱允的叱聲不屑。“大哥,咱們血魄嶺的占卜積累是秦王嶺內出了名的薄弱,除非紫魄天睛所固化的血脈法術就是天機占卜,不然咱們族中有哪個人能夠真正推衍出天道大勢的輪轉變化?至於我和朱鵬。哼,我們的成功隻是因為我們手中的劍夠利,心夠絕,所以我們才能成功的成為你們口中的‘殺才’,卻不是所謂的‘殺才’二字,成就了我們的成功。”
麵對朱允冷笑的言語,蘇信有些疲累的搖了搖手,“我也知道你最討厭那些天機占卜術,就像你最討厭老二口中的‘殺才’二字一樣,但這一脈玄之又玄的知識積累,卻是修道界一流勢力與二三流勢力最大的差別所在。不懂得不能夠把握天機大勢,便是劍器再強,家族再興,也有為人所破的時候。所以,哪怕明知道它的可信度不大,但咱們還是要盡量的用它信它,不然的話,咱們兄弟三人辛苦建起來的天監司,可就真變成了費錢應景的東西了,這是我不能接受的。”
“那就信,那就用,哪怕那破玩意再費錢費物,隻要大哥你能開懷,做兄弟的,也就沒什麼好說的。”對占卜術的極度厭惡與對大哥的尊敬之情交織,讓朱允一陣的心煩意亂,蘇信也敏感的感應到了這一點,故而也不再多說,反而指著那慢慢進入血魄嶺的長長車駕,笑著言語:“少年慕色愛美人,本是人之常情,但你這個孫兒未免也太過了些,這樣好幾車好幾車的往家裏拉,他就不怕抽骨伐髓,傷了道基?”
“不會,鵬兒隨著他爹修煉體道,而且成就頗高,對自家身體最是了解敏銳,再怎麼樣也不會因為一時貪花好色,而損傷了自己的修行根基,能從修士戰場上挾著累累功勳而回,再怎麼樣,這點克製力還是有的。更何況,我少年時候,想像他這般左擁右抱,風流瀟灑還不可得呢。”說到這,朱允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沉默,本來紅潤健康的臉色,突然多了幾分黯淡神傷。
蘇信看著自家三弟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卻也不好多說,自古以來,情之一字最是傷人,修行中人,更是畏懼情劫臨頭,恍如凡人畏虎。“也罷,也罷,那個朱鵬若真是個貪花好色的性子,卻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規避情劫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在蘇信淡淡思量的時候,朱允已經轉身而去,隻是眼神之中有些恍惚的意思,他在口中淡淡的吟誦:
“憶我少年遊,白馬銀錠千杯酒。
江湖夜雨時,也曾仗劍隨波流。
興起白骨渡流沙,酒酣鬧市斬敵頭。
也曾落魄無計使妙手,
也曾千金買醉入青樓。
也曾打馬垂楊踏前路,
也曾簪花畫眉佳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