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來,潔白清麗的小花從天而將,妖妖繞繞。沈映伸手接到一束花朵,潔白的花瓣小巧玲瓏,粉紅的花蕊分外動人,卻不似梨花那般純粹高潔。她甩甩頭,昨晚又做夢了。夢裏儀歡又來天河邊濯足,禮彥似乎等待許久,見她來十分高興,說要帶她泛舟天河,欣賞梨花雨。儀歡看他孤身落魄,江麵亦是萬裏無帆,不知他怎麼帶自己泛舟天河呢。儀歡努努嘴,算作答應。禮彥嘿嘿一笑,從袖中掏出一片柳葉,輕輕吹拂至天河中,竟化作一葉扁舟,禮彥先上了船,儀歡緊跟而上。輕舟隨風漂流,速度極快,待慢下來時,儀歡被眼前兩岸簇擁的雪白之景震撼住。“這是天盡頭的梨花灘,據說是仙界的百花仙子與前任魔君偷偷會麵之處,美吧?”禮彥興奮地解說。
“哼,如此高潔的梨花,卻被你的故事汙染了。百花仙亦是如此,糊裏糊塗著了魔道,放任情欲滋生,愛恨難舍,所以才會被仙帝貶落紅塵,重新修煉。”透過美景,儀歡隻看到魔族的惡性,言語中透著不平的責難。
驀然,一陣陰風起,一個黑色的影子快若閃電,飛掠而去,徒擾得漫天花雨,浪漫美麗之極。
“哼,魔界新君隻是一個影子夜叉,僅憑著千萬年的修行如何配稱王。”儀歡看到黑影中的尾巴,鄙夷冷笑。卻不料,話音剛落,陰風又起,他們的小舟變回柳葉,儀歡、禮彥雙雙狼狽落入冰冷天河中。
“小小神女,妄自狂言,縱然本君隻是一個影子,捏死你亦如同捏死一隻螞蟻!”是時,梨花落入天河,化作雪花,空氣中溫度驟然下降,河水冷得刺骨。
“這是棠梨花,是我們在這生存下去的主食。”不知何時,秦磊站到沈映的身後,接過她手中的花朵,又說,“棠梨花是薄命花,開得早,開得盛,也落得早,落得淒美。”沈映看看花又看看秦磊,感覺很不搭,“傷春悲秋的,不像你的風格。”
“哼……”秦磊冷笑一聲,將花塞進嘴裏吃掉,而後轉身蹲入花叢中研究他的藥理。那天沈映說不想回去,秦磊竟然一個字也沒追問,隻是說要留下可以,但是衣食住吃喝拉撒自己解決,不許煩他。接下來的日子裏,他居然真的把沈映當透明人,不提供任何幫助,但凡沈映一有求救,他必小氣地提出欠他人情,必須歸還,好幾次,沈映都被他氣得快要吐血了。
“哼是什麼意思,秦磊,你把話說清楚會死嗎?”他就這樣,一點與人溝通的意識都沒有,而沈映最是做不得糊塗,裝不得無所謂。
“雄鷹在天上飛著,視野廣袤無邊,青蛙隻在狹小的井裏蹦跳,他們怎麼會有共同語言呢?既然沒有共同語言,多說豈不浪費!”秦磊頭也沒抬,不葷不素地回應。
“你……你才是井裏蛙,小氣吧啦的,什麼男人啊!我告訴你,我就是不出去,你就鬧你的情緒吧,哼!”雖然秦磊不說,沈映還是看得出他對自己不想出去很是不滿。
“你以為我在鬧情緒,我隻是在給你時間整理心情,你性格這樣懦弱,現在就算出去對我們也沒好處。”秦磊依舊低頭搗鼓自己的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