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沈映似乎記起了許多東西,可是關於邊昊宇,卻仍是空白,她現在連這些記憶都不敢相信了,因為那個人是強大到可以操控許多東西的,那麼這些記憶是不是也被做了手腳呢?憑著直覺,她將雙手負在身後,慢慢走下樓梯。
遙遠的畫麵,儀歡舉起笛子佯怒地敲打一個人的頭,那人不避讓,反而涎著臉湊上另外一邊,討好地說:“師姐,這邊也要。”
沈映舉起笛子,被邊昊宇不留情麵地擋開。他冷笑著說:“我不是禮彥。”
就知道會這樣!沈映把屁股丟在沙發上,雙腿也跟著盤上,提溜著雙眸,一會瞅瞅邊昊宇,一會盯著淩冽,腦中一片混亂。而後將笛子伸給淩冽,不忿地說:“淩冽,你拿著,都是你的破事孽障一大堆,為什麼要我給你擦屁股啊!”笛子讓她想起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關於蛇妖的委托,關於淩冽前幾世的暴行,關於那個每世還沒享受生活就被殘殺的美人兒。
淩冽坐在階梯上,一臉莫名狀,“你最好不要聽這個邊昊宇胡說八道,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我們走吧,別讓這個人給我們洗腦了。”淩冽走上前越過笛子拉住沈映的手。
“你知道個屁!”沈映難得地氣爆了,甩開淩冽的手站起身,這個人真的……被寵壞了。他的前幾世每一世都是作惡多端,都氣得地府的判官想各種法子懲罰他,都是那個蛇妖在那頂著,替他挨罰,用自己的行善來彌補他的罪孽。他卻什麼都不知道,每一世都理直氣壯地纏著神女,任性地為所欲為。邊昊宇看好戲的舒適地坐著,喝茶看戲雲淡風輕,沈映真想掐死他。“唉,我怎麼這麼倒黴,碰上你這兩個爛人!”
沈映推開擋路的淩冽,甩手離開,到門口的時候,門邊的垃圾桶突然倒了,一隻人偶摔了出來,沈映嫌棄地一腳踢開。室外西北風漸起,瑟瑟生涼。沈映裹緊棉襖,突然很想念原來單純簡單的生活。她掏出手機,撥通了熟悉的號碼,“喂,幹嘛?”電話那頭出來彭嘉念炯炯有神的聲音。
“念念,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忽而,腦中又出現被殘殺的女子的臉,而後又糯糯地說,“唉,你還是不要回來了。”
“有病啊,一會讓我回去,一會不讓我回去,你是不是上班太無聊了?”電話那頭習慣性的訓斥聲讓沈映覺得倍親切。
“沒有無聊啦,就是很煩。你相不相信人有前世,這個世間有神靈?”沈映問。
“還說不無聊,盡撿些有的沒的胡思亂想,有那功夫多看幾本書多考些證!”嗬,念念又開始念叨了。
“不是,如果真的有前世呢,真有前世怎麼辦?”沈映秉持不放棄精神繼續問。
“涼拌唄,要不然怎樣?就算有什麼前世的,跟現在的我有一毛錢關係嗎?赫拉克利特不是說嗎,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連這個都不會相同,難道人生會相同嗎?就算能相同,那也是你是你,我是我,彼此不相幹。”念念就是念念,說話總能引經據典,頭頭是道。
“可是有前世就有宿命輪回,那個你每一世都逃不了的命運,怎麼辦?”
“你腦子就隻有輪子,你不會當馬啊,拖著輪子轉不就行了。我說沈映,你不要老被人牽著鼻子走,有點主見有點想法有點氣勢,行不?”
“可是……”
“表可是可是的,你隻要記住這世上隻有三件事:一是老天的事,你沒法管的,別去管;一是別人的事,你也管不了,不要瞎操心;還有就是你自己的事,做好自己的事,你就阿彌陀佛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