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 紛亂夢惑(1 / 2)

一道血跡,如雪中孤梅,隨風綻放,暗夜裏,英挺俊朗的將軍橫刀冷笑,旋開的梨渦如命運的曲線層層漾開。那麼熟悉,那麼真實。

沈映夢中驚醒,那個殘殺少女的男子竟然有一張淩冽的臉!那樣的他孤鷹般嗜血,但又如麋鹿般清澈。沈映起床喝水,窗外竟有陽光溢進,拉開窗簾,屋外陽光溫暖燦爛,竹林裏翠竹泛著清雅,也休息幾天了,沈映傷口也不怎麼疼了,人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但是沈映被槍傷幾天就能基本痊愈,說出去誰信呢。也行,這世界真的有神仙吧,隱逸於繁華都市,悄然執行著自己的使命。邊昊宇老是說他是魔,可是沈映更願意想象他是神,哪有魔幾次三番救別人呢。

已經不早了,沈映換下睡衣,客廳裏沒有人,邊昊宇應該還在三樓沒下來,他總是很神秘,公司的事基本不管,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沈映做好豆腦,望了望樓上,不知道三樓都有些什麼,沒有上去過。要不上去看看?沈映有一種做壞事的感覺。她躡手躡腳上了三樓,有三間房,中間一間是邊昊宇的。沈映想敲門,發現門根本沒鎖,一推就開。

沈映進去,活生生被迎麵一堵牆上的壁畫懾到。那是一副古典工筆畫,畫中一男一女、一簫一笛,在百花爛漫的雲層中演奏。女子杏眼柳眉,柔婉清麗,一襲白衣,一笑無塵;男子劍眉星目,清俊溫雅,一道白袍,姿容飄逸。女子側腿斜坐,橫吹碧玉笛,低斂雙眸,應是沉醉於樂曲中;男子長身挺立,豎奏白玉簫,嘴角含笑,眉眼隻在女子身上癡纏。畫麵很美,畫風也飄逸,但是畫麵上的人……

“你終於看到這幅畫了,以前的你非常討厭它,我卻很喜歡。”

黑色的碎發,黑色的襯衣,泛白的黑色牛仔褲,還有漆黑的眸子,他身上的黑總是無比純正,黑出一種神秘與霸氣。邊昊宇坐在紅木雕花的椅子上,案頭的墨跡飄著墨香。

“你不要說那個女的是我,男的是你,不對,應該說是我們的前世?”沈映突然想起小舟上看到彼此相似的手紋。

“女的是儀歡神女,男的是禮彥神君,他們是上古第二代神祗,也是同門師姐弟。那時神界新規初立,秩序待整,男女情愛初次成為禁忌。禮彥從人間歸來,按耐不住向儀歡表白,被這個師姐罰於丹山思過。三天之後,儀歡去看望禮彥,問他可自省,禮彥以此畫作答。儀歡惱怒,將白玉簫收回,喟然離去。”邊昊宇靠在椅子上,望著那幅畫,聲如輕煙。

“哦,原來我以前還是神女呢。”沈映自嘲地笑著,不怎麼相信邊昊宇的神話故事。

“今天是臘八,紫蓬鎮會有大型活動,你身體恢複差不多了,出去吸收點人氣吧。”邊昊宇提筆蘸墨,風雅淡然。

“你……”沈映想問他去不去,卻被門鈴聲打斷。沈映忙下去開門,邊昊宇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再看向那幅畫,喃喃道:“禮彥啊禮彥,你的師姐放下一切神性墮入輪回想抓住最後的機會拉你回神界,現在隻怕她也是自身難保。”

門一開,一枝玫瑰跳入眼前,玫瑰後是淩冽俊朗澄澈的眼。

“小映,早上好!”淩冽笑容燦爛帥氣,惹得沈映連連後退。記得在學校的時候,一群女生一起八帥哥,唯有沈映沒什麼興致,後來跟郭民安在一起也是因為姐妹們的起哄和郭的各種途徑殷勤,當時因為不喜歡他的觸碰而甘願為他做各種事情,後來雖然分手,也隻是別扭了幾天就過去。彭嘉念老是說她宅,單純,傻呼呼的,她隻是笑著,天生性格使然吧,喜歡平淡,喜歡安靜,不喜歡依賴,不習慣被擁抱。

“早啊!”沈映沒有接花,隻是側身將他讓進門。

“那天我被你嚇死了,你知道嗎?”淩冽站在她對麵,沒有進去。

沈映撓頭,“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那麼做,也許是我被你嚇著了吧。你那天很可怕。”

淩冽仰天尷尬地笑了,順手挽上沈映的肩,一起步入屋內客廳。“對不起,那天有些失態,我隻是不想凶手逍遙法外,調查他那麼多年,不敢輕易放手啊!”

“那麼,他現在怎麼樣?”沈映拿開肩上的胳膊,倒來兩杯水,在遠離他的沙發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