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陣哄笑。
吉時一到,一對新人便在眾人的簇擁下上了婚車,天已經大亮,樓下有了看熱鬧的人,車子發動的時候,還是徐月娥潑了水,遞上了另一串銅錢和大棗串的吉祥如意結,楊曉桐望著站在車窗外在薑芳和陳正聲薑老太一行人,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了眼淚,她之前見電視上出嫁時哭的女孩子以為是哭嫁是風俗需要,但真正到了自己身上的時候,她才真切地感受到心中的酸楚,趙明禹握住她的手,不停地安慰:“咱們很快就回來看他們的,我會對你好的。”
楊曉桐的眼淚硬是止不住。
“你看你,妝都花了。”趙明禹索性把她攬進懷裏,低聲道,“別哭了,待會兒紅綠燈的時候,交警會以為你是我搶來的呢,我今天出門急,連身份證都沒帶哪!”
楊曉桐破涕為笑。
從禦景園到趙家別墅差不多近一個半小時左右的路程,開車的司機事先跑了好幾趟熟悉路段和掌控時間,故而進門的時間拿捏得很準,進了園子後,跟車的化妝師立刻遞上一塊紅蓋頭,攙著她下了車,整個過程中,楊曉桐都覺得暈暈乎乎地,反正眼前全是一片影影綽綽的紅,什麼都看不見,隻聽見四下裏一片嘈雜,還有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和舞龍舞獅的樂曲聲,她都懷疑自己穿越到了古代去了。
連無心方丈說了些什麼,楊曉桐也沒聽清楚。
反正是感覺在外麵站了好長時間,機械般拜來拜去的,其實比較起來,還是西式婚禮簡單一些的,漢禮真的很繁瑣的。
直到被人簇擁著進了新房,她才有了一絲知覺。
整個臥室都被布置成了大紅色,連窗簾和地毯也是,床上則堆了一大摞花花綠綠的被子,楊曉桐這才找到一絲年代感,心裏犯著嘀咕,這些被子怎麼連被罩都不套呢!
對帝都這邊的風俗她不太懂,隻知道三天不能出門,但見趙明禹也跟著進來陪她坐在床上,她才稍稍安心了些,很快有人送進來八碗八碟飯菜,放在床前的桌子上,趙明禹這才上前掀起她的蓋頭,拉著她在桌前坐下,解釋道:“這是咱們三天的飯菜,不吃完不換新菜,說是寓意有始有終。”
他被這些繁瑣的禮儀搞得很是無奈。
還得吃剩菜剩飯。
“那你多吃點。”楊曉桐把肉往他麵前推,嬌嗔道,“咱們什麼時候換飯菜就看你了。”
這個風俗她知道。
好像南源那邊也是這樣的。
“那你喂我。”趙明禹目光炯炯地看著她,楊曉桐剛想說什麼,外麵的門便被猛地推開了,展宏圖和宋誌遠還有芳子有說有笑地走進來,宋誌遠壞笑道:“我們是奉命進來拍你們喝交杯酒的。”
展宏圖一本正經道:“我們不是來鬧的,這真的是風俗。”
芳子隻是捂嘴笑。
其實兩人剛剛在樓下舉行儀式的時候,已經共牢而食,合巹而酳過了,他們兩個真的是來鬧的。
偏偏新郎新娘心知肚明卻不好反駁,隻得又喝了一次交杯酒,鬧鬧哄哄地吃完飯,三人才去樓下吃席。
緊接著,新房這邊竟然一直陸陸續續地女人和孩子進進出出,她們大都是趙明禹這邊的親戚,都是過來看新娘子的,每進來一個人,新娘子都要給人家塞糖,直到下午,吃席的人散去,新房這邊才沒有人進來。
兩人才有機會說話。
楊曉桐詫異趙明輝和陳嘉儀怎麼一直沒露麵,倒不是楊曉桐想看到他們,而是覺得他們作為大哥大嫂,沒來參加他們的婚禮挺奇怪的,趙明禹慢斯裏條道:“我爺爺說了,他們屬相跟咱們相克,不讓他們到這邊來。”
“原來如此。”楊曉桐笑道,“你們家講究可真多。”
快天黑的時候,樓下又送過來飯菜。
還真是跟上頓的一模一樣,趙明禹則一個勁地給楊曉桐夾菜:“多吃點,晚上還有好多事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