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四十多歲的人了，別想了。”薑芳嗔怪道，“你喜歡孩子就等著抱孫子吧！”
其實根據政策，她原本應該去結紮的，但是因為大女兒丟了，遲遲沒有下落。
每次婦女主任找上門的時候，都被陳增香罵了回去，說像楊進武和薑芳這種情況，就應該給再批一個，讓他們生個三胎，死活不讓薑芳去結紮，搞得婦女主任也很無奈。
就這樣，薑芳就成了結紮熱潮中的漏網之魚。
正因為如此，除了第一次她沒啥準備，兩人每次那啥，薑芳都會采取措施，雖然她這個年齡，懷孕的幾率要小一些，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陳正聲見薑芳這樣說，似乎有些失落，望著天花板道：“等曉桐上大學後，咱倆就成了空巢父母了，如果有個孩子的話，就不一樣了，我覺得我還不老呢！”
薑芳再沒吱聲。
第二天，薑芳和楊曉桐提了雞蛋去看於蓮蓮。
陳增香早就到了，楊進文和楊進偉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陳增香在廚房裏忙碌，她連夜殺了兩隻雞，正在廚房裏燉雞，見了薑芳和楊曉桐，陳增香倒是很熱情，上前接過雞蛋，拉著楊曉桐進了廚房，神神秘秘地問道：“曉桐啊，你說你三嬸能給你生個弟弟還是妹妹啊！”
薑芳聽了，哭笑不得，知趣地去臥室看於蓮蓮。
村裏人說不滿十二歲的小孩子有陰陽眼，能看到孕婦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所以但凡家裏來個小孩子，都會這樣問，曉桐都多大了啊，陳增香還這樣問她。
“奶奶，肯定是弟弟的。”楊曉桐會意，張口就來，“您就等著抱孫子吧！”
陳增香大喜，拉著楊曉桐進了臥室，見於蓮蓮從床上坐起來，大呼小叫地撲上去：“快躺下躺下，你不要亂動。”
把薑芳和楊曉桐嚇了一大跳，
於蓮蓮欲哭無淚：“娘，我不能總在床上躺著吧！”
她又不是病了。
“進偉跟我說你昨天頭暈來著，你頭暈說明身子虛，就得好好躺著的。”陳增香硬是讓她躺下，於蓮蓮很是不高興，“我現在不暈了，我想起來走走行了吧？”
“老三媳婦，你現在是懷著我們老楊家的孩子，你得聽我的。”陳增香的嗓門一下子高了起來，振振有詞道，“我告訴你，這個孩子要是有什麼閃失，我跟你們不算完，等你生下孩子，你愛咋地咋地，我懶得管你！”
楊進偉在客廳聽了，火速跑過來救場：“怎麼了這是？”
不會剛來就吵起來了吧？
“我就想起來走走。”於蓮蓮楚楚可憐地看著楊進偉，內心是咆哮的，快讓你娘回家吧，我受不了了，楊進偉忙上前扶她，“那就起來走走唄！”他還以為是啥事呢！
“那你扶著她，去客廳轉一圈就行。”陳增香臉一沉，掂著小腳出了臥室，嘀咕道，“一個個不省心的，要不是為了我孫子，當誰願意伺候你們。”
楊曉桐狠狠地吃了一驚。
她從來不知道，陳增香溫柔起來，是這個樣子的。
薑芳到底是過來人，悄聲對於蓮蓮道：“她就是這個樣子，喜歡孩子，你習慣就好了，她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陳增香這個人，雖然是自私自利，在村裏人緣也不好，但也不是一無是處，那就是她對懷孕的女人格外照顧，許是她自己懷過孩子，知道懷孕的艱辛，她不光對自家媳婦好，她對不認識的孕婦也是格外關照。
連薑芳也不明白，前婆婆是怎麼想的。
當年她懷孕的時候，陳增香對她還是很不錯的，雖然她的方式讓人難以接受。
不一會兒，又有人敲門。
楊進武手裏提了點蘋果，縮著脖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