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韓邊開車邊道:“舅舅,我就說楊曉桐不過是個學生不能太期待的,你看看怎麼樣,人家壓根就沒想現在開發什麼品牌,倒是咱們心急了。”
“這你就錯了,發展客戶本來就是廣撒網,多斂魚,擇優而從之,隻要咱們拿出足夠的誠意,我相信終究會有意外收獲的。”陳正聲不以為然地笑笑,又問道,“難道你剛剛在楊曉桐家裏的時候就沒什麼感慨嗎?”
大氣簡單的裝修,低奢派場的家具,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剛從農村出來的女孩的風格,俗話說一葉落而知秋,窺一斑而知豹全身,有這樣境界的女孩絕對不會是等閑之輩!
正想著,手機響了。
是於得旺打來的:“陳總,五萬套病號服京大醫院已經全部驗收完畢,大趙總說,等這個月月底結賬的時候,再把款項打過來,您放心,亞東集團是不會食言的。”
“好好好,那就等月底吧!”陳正聲早就習慣了客戶拖欠加工費,也沒當回事,何況對方還是亞東集團,他望著窗外無盡的夜色,思緒一下子飄出好遠,他兒子陳浩丞在帝都上大三,念得是新聞專業,前幾天他前妻郝淑梅給他來電話說,想要送兒子出國深造,開口跟他要十萬塊錢學費,被他拒絕後,便大發雷霆,罵他白眼狼,陳世美,擔不起父親的責任來。
陳正聲煩不勝煩。
其實兒子告訴他,說他不想出國,想畢業後留在國內創業,是郝淑梅非逼他出國,說隻有出國才有希望,陳正聲並不知道郝淑梅所說的希望是什麼?
難道留在國內就沒有希望了嗎?
他無法理解。
郝淑梅其實並沒有跟她那個情夫結婚,而是做了人家的地下情人,據說她那個情夫已經結過兩次婚了,兩段婚姻留下兩個同父異母的兒女,郝淑梅思量再三,還是沒有勇氣做她的第三任妻子,兩人不清不楚地過了幾年後,最終分手揚鑣。
郝淑梅在這段荒唐的戀情裏唯一得到的實惠就是帝都的一套兩居室房子和帝都戶口,回清遠的時候打扮得光鮮亮麗,珠光寶氣,街坊都說她嫁了個好男人。
實際上郝淑梅過得不開心。
五年前兒子陳浩丞曾經回清遠做過陳正聲的思想工作,說他媽媽心情很是低沉,讓陳正聲過去陪陪她,還說希望他們能夠複合,被陳正聲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對此郝淑梅很是傷心,還曾經揚言要割腕自殺,陳正聲亦不為所動。
一個離開他這麼久的女人,情場得意時四處詆毀他,失意時卻拿他填補情感上的空白?
別逗了!
他這個前夫不是備胎,也不是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若說兩人離婚,陳正聲還對郝淑梅有一絲愧疚,那一次他心裏對她僅存的那點愧疚也沒有了,他明白了一個道理,留不住的人即便是整天守著也看不住,要不然跟他一起跑業務的那幾個同事,為什麼偏偏是郝淑梅耐不住寂寞?
再說,那些年他四處奔波都是為了她和孩子,而她給他的回答就是因為寂寞,所以出軌?
他是真的不能容忍。
家家鍋底都是黑的,這些他又無法對外人訴說,隻能一個人悶在心裏,白天在公司是個高高在上,光鮮亮麗的總經理,隻有夜深人靜時的落寞肆無忌憚地吞噬啃咬著他的心,讓他覺得這個世界原本就是一片灰色,所有的亮麗都是人為增添的罷了。
帝都那邊,於得旺放下電話還有些不放心,問趙明輝:“大趙總,怎麼說這也是人家的家事,咱們插手是不是不太好,再說加工費也不是陳正聲一個人的,何況陳正聲背後是清遠貿易服裝總公司,咱們何必要去招惹他?”
郝淑梅現在的情人是趙振東的合夥人之一馮偉強,無意從龔福軍嘴裏聽說了京大醫院在南源服裝廠定做了五萬套病號服,便隨口跟郝淑梅提了一嘴,郝淑梅算了算加工費是八萬多塊錢,心生一計,便央求馮偉強想辦法扣下這筆加工費,當她兒子陳浩丞的出國費用。
馮偉強欣然答應。
便找了趙明輝問詢此事,讓趙明輝想辦法先拖住這筆加工費,等財務開支的時候,說陳正聲的家人會過來取,趙明輝心知肚明,便讓於得旺打電話穩住陳正聲。
“招惹陳正聲的是馮偉強,不是咱們,咱們也是受害者嘛!”趙明輝不以為然道,“你也別忘了,馮偉強跟我爸爸是合作關係,這點小事,我哪能不幫忙?你放心,等月底的時候,你跟楊曉桐的費用結了,你們吃不了虧的,至於南源服裝廠的那筆加工費,我就愛莫能助了!”
“謝謝大趙總。”於得旺大喜,隻要把他的賬結了,他才不管那麼多,見趙明輝心情不錯,繼而又一臉八卦地問道,“大趙總,您說馮偉強腰纏萬貫,在帝都也算是名聲響當當的人物,怎麼會找個徐娘半老的女人做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