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桐點點頭，不再吱聲。
兩人一陣沉默。
街上越來越安靜，鮮有行人走動，牆角處，清晰地傳來夜蟲的吱吱叫聲。
驚覺時候不早了，楊曉桐這才起身告辭：“我該回學校了，再見！”
趙明禹目送她進了學校，才起身回了賓館。
小王這才如釋重負，打著哈欠跟著回了房間。
天哪，趙總的失眠症啥時候能好啊！
他真的熬不住啊！
第二天中午，楊曉桐找薛菲菲借了自行車，抽空去了一趟肉聯廠，她想讓楊進偉捎信讓她娘來一趟南源辦營業執照，沒辦法，她年齡不夠，暫時隻能用薑芳的身份證辦理。
楊進偉正滿頭大汗在食堂裏給工人打飯，見楊曉桐來找他，很是意外，想也不想抄起不鏽鋼餐盤給她挖了滿滿一勺子豆角炒肉，黃瓜拌火腿和米飯，往她手裏一塞：“你先吃飯，等我幹完活再跟你說。”
“三叔，我吃過了。”楊曉桐哭笑不得。
“你傻啊，不吃白不吃。”楊進偉瞪她一眼，朝身後的案幾努努嘴，小聲道，“快去吃，天大的事情吃完飯再說。”
這個傻侄女，這一份飯得三四塊錢，吃到就是賺到啊！
窗口處排了長長的一隊，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楊曉桐隻得接過來，找了個空桌坐下來，津津有味地吃起來，她在學校吃了一個饅頭半份菜，其實也沒怎麼吃飽，不得不說，肉聯廠的夥食還是不錯的，肉菜裏麵的肉分量很足，她吃了一半，便再也吃不下了，楊進偉忙完了，這才過來找她，見她吃飽了，才把她吃剩下的飯菜端到自己麵前，狼吞虎咽地吃起來，邊吃邊問道：“你來找我什麼事？”
“三叔，我最近在小吃街賣牛仔褲，缺個營業執照，隻是我年齡不夠，辦不了。”楊曉桐如實道，“你今天下班回家的時候跟我娘說一聲，讓她明天拿著身份證去工商局申請個營業執照。”
“你就是擺個地攤，還辦什麼營業執照，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嘛！”楊進偉嘴裏塞得滿滿的，用力咽下後，翻著白眼道，“曉桐不是我說你，你還賣一輩子服裝啊！”
他的聲音太大，引來好幾道異樣的目光，楊曉桐嗔怪地看了看楊進偉，低聲道：“你以為我願意啊，我是被人舉報了。”
“王八蛋，誰吃跑了撐的舉報你！”楊進偉啪地一聲放下筷子，憤然道，“這事你爸知道嗎？走，我帶你去找你爸爸，讓你爸爸替你想辦法就是。”
“得，三叔，你還是饒了我吧！”楊曉桐抬手打住他的話，冷聲道，“我爸都揚言要去告發我呢，我還找他商量，你覺得我爸現在心裏還有我這個女兒嗎？我知道他在外麵有人了，我之所以不告訴我娘，是因為我還沒有想好怎麼安頓我娘，才裝聾作啞罷了。”
楊進偉歎了一聲，沉默不語。
的確，這兩年他二哥的確不像話，家裏好好的日子不過，反而在外麵招貓逗狗的，偏偏這事他還說不出口，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