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紅,我找到了錢,夠了嗎?快,快去報名,苦了父母,不能苦孩子啊!

我能聽出你聲音的沉重,我聞到了你吃力的氣息,我能感受到這錢來的份量。

當我接錢的那一刻,我驚愕了;流淚了;心痛了;……

那是一雙手嗎?不,那怎麼是手呢?手是肉長得,怎麼會滿是傷口,血跡,繭子呢?我分明看到了東非“大裂穀”、“千溝萬壑”的黃土高原、高寒的“珠穆朗瑪峰”,我看到了生活背後的幸酸,我明白了父愛如山的道理“爸,這是那裏找來的錢?”

“這是我,我從工地上預支的,”

“那該幹多長時間啊?”

“兩個月吧!不過很快就會給人家的,我可以加班啊!”

我多想接住錢,但我的手不敢觸摸,它在顫抖。

最終,我還是接了,兩種不同程度的手交鋒的那一刻,他觸摸到了幸福、快樂。我觸摸到是心疼,自責。我靠近了父親,白發繞漫了他的青春,皺紋架起了立交橋。父親老了,像深秋的黃葉,不知會落在那縷風中,落在誰的夢裏。所有的往事都在瞬間聚集在我的頭海,眼淚頓時噴湧而出,我丟下錢,什麼也沒有說,我隻想逃離現場,就像逃離罪過。所有的往事都在瞬間聚集在我的頭海,眼淚頓時噴湧而出,我丟下錢,什麼也沒有說,我隻想逃離現場,就像逃離罪過。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河堤上,對洶湧的一江春水,我大喊“不,我不參加了,我已經獲得了世界上最高的頒獎典禮”。直到江聲吞噬了我的聲音,我又開始流淚,是幸福的,自責的,又像是感動的,一點一滴落到江中,伴隨著江水掀起了一卷卷美麗的浪花向前奔去。

天空中飄著幾朵彩霞,多像父親的笑容啊!一朵一朵飄著,天空下行走著一個人,他在思索;他在回憶;他在夢想。直到生命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