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閻常子到是不管何沅君語氣中的拿捏之意,相當爽快的道出原委。
原來,青六嬰死後,妖門擁戴其子青蕭為新門主。因其父之死與靈山門有莫大的幹係,不但將何沅君視為殺父仇人,更對靈山門恨之入骨。早年因其受年歲閱曆能耐所製,隻好磨牙吮血,苦苦等待複仇時機。
八年前,青蕭終於將其父自創的法術嬰魄練到第七重。其門人也是為之歡欣鼓舞。至此才算是看到了複仇的希望。隨即便對靈山門不宣而戰,起初雖小有戰果,但奈何靈山仙門樹大根深,人多勢眾,不到月餘的功夫,便將青蕭等人逼入死境。
眼看這兲微門馬上就土崩瓦解,不想此時,不知道是誰在江湖上傳出了一《祝由殘卷》,因其威力無匹,便迅速搞得眾人皆知。此事想來頗為蹊蹺。
雖雙方對此也均是有所察覺,但這青蕭這邊一心為父報仇,早已殺紅了眼。那還管得了那麼多。那靈山門也是被其威力所迫,竟也有人偷偷修煉起這《祝由殘卷》上的功法。然則,這靈山門例有定製,早將這功法定為仙門禁術。加之仙門眾人頗為忌憚那反噬之力。便人人自危,這雙方鬥法起來,靈山門自然不能如那青蕭般的肆無忌憚,大開大合。
此消彼長之下,靈山門漸漸落了下風,兲微門則有了抬頭之勢。
寧越師徒幾人聽到這裏不由大為感慨。寧越感慨的則是,這青蕭真是重情重義,孝心可敬。心道,自己也要學這青蕭,無論如何也要救得爹娘,將那欺負爹娘的人通通殺個幹淨!同時眼中也是泛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妖異光亮。
殊不知,寧越本體之內本就帶有妖元,早先被寧梅夫婦收養,受得其善良正直熏陶,本已妖性沉寂,但近日多經變故,方才又聽得那青蕭之事,聯想自身境地,那妖性便斷然複起。寧越生母,將寧越拖於梅寧二人,原是想若自己有甚不測,便讓寧越跟著那淳樸純善的夫妻二人,泯其妖性做一尋常百姓,安安樂樂過完一生。那想人算還是不如天算。
真是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殊不知,這人自來到這世上的那刻起,一切就是注定了的。運勢好壞有定數,貧富貴賤有定數,遇見何人何事有定數,甚至連何時死如何死都早已注定好了。故而釋家常說,生亦何哀,死亦何苦。
何沅君感慨的則是,不想自己多年不問山門中事一心潛修,竟發生如此大的變故,竟一點不知。但又覺與己無幹。便又安心等閻常子的下文。
之後兲微門借此中興。那靈山門則是一日不如一日,到的現在竟閉戰不出,隻稱要等其尋到那靈山神器“輪回鏡”再來一決勝負,但至此那神器尋得與否卻沒了下文。青蕭數次打上山門,但奈何靈山門得那傳承陣法庇護,均是無功而返。那靈山門也是看出其中端倪,索性來個龜縮不出。
兲微門無法,便在人間興風作浪,欲將靈山門引將出來,好做個了斷。這閻常子,本也是那青蕭的死忠,但又受先主意誌感染,隻覺這青蕭為一己之仇便如此不擇手段,窮凶極惡。端的不是吾道中人。便離開兲微門,但又見昔日門中之人到處作惡,便單槍匹馬的與兲微門唱起了對台戲。
寧越聽得如此一說,不由對這閻常子欽佩萬分,對那青蕭則是瞬間失望透頂。何沅君聽罷,笑道:
“若老夫猜的不錯,想必那檮杌定已被你降伏了吧?”不想閻常子聽得此言,竟連連擺手道:“老仙君,真會說笑,那顓頊之子檮杌豈我能降伏得了的。”何沅君聞言眉毛一挑道。
“噢?那檮杌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閻常子哈哈一笑道:“老仙君你出身山門,當然不知這妖神的來頭了。”隨即便道出了這顓頊之子檮杌的由來。
相傳這檮杌本是個不可教訓的惡人,死後化成上古妖神。傳說這檮杌妖神,其狀如虎而犬毛,長二尺,人麵,虎足,豬口牙,尾長一丈八尺。法力無邊,厲害非常。風後與其鬥法月餘才收得此妖。那青蕭已將《祝由殘卷》上的獸心降龍之術練至小成之境,竟已借得這檮杌之力。也正是因此,那靈山門才會如此高掛免戰牌。
但因這檮杌元神過於凶悍,青蕭原本是每月隻能用得一次。但五年前,青蕭不知從哪裏得到了指點,說是若是讓萬民朝拜這檮杌之神,便可隨心隨欲換來這檮杌之力。青蕭一試之下,果然有效!隨後便與那劉知遠勾結起來,各取所需。如今現在青蕭已每月可借檮杌之力兩次了。
寧越聽罷到是心頭一陣釋然,原來是這麼回事。但又覺這青蕭真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隻怕是已經走火入魔了。
何沅君與天耳聽罷,則是驚出一身冷汗。心道,虧得那日這青蕭不曾借這檮杌之力,否則能否全身而退可就不好說了。隨即又仿佛聞到一絲隱隱外露的殺氣。心道這江湖中怕是馬上就要有一場腥風血了。
且這些事看似機緣巧合,實則定然有人在幕後操縱。何沅君不經思到,那這個欲攪起風浪的幕後黑手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