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1 / 3)

我叫白悅卿,是個孤兒。家裏世代都是研習奇門遁甲與八卦符咒之事。

在我出生後,家人發現我腦海裏靈根太盛,若不加幹預,日後必定走上祖上的老路。

而外婆因為五弊三缺的命數,不想這門手藝再延續下去,便用牛血給我封了麵門,讓家族遺傳的對於八卦之事的天賦完全被封印,希望我像個普通孩子一樣成長,結婚,生子。

但不知是上輩子死的時候怨氣太重,還是喝孟婆湯的時候沒飲盡,或是出生時封印的牛血有問題。

大約五歲過後,我就發現腦海裏,斷斷續續多出很多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碎片。

心裏裏模糊的明白著自己的狀況,但又始終難以清晰的將腦海裏的碎片完整的拚湊起來。

這狀態就像一個失憶的病人,擁有成年人的認知,記憶裏卻又一片空白,腦子裏總是不停地重複某些場景,某些畫麵。

也因此,夜裏時常胡亂的夢到很多熟悉的場景,還有人與事,但醒來後總記不太清晰。

幾年夢中仿佛經曆過誰人的一生似的,讓小小年紀的我就有著不同常人的成熟與見識。

其中有個場景,就是自己站在一座雕梁畫棟的吊腳樓上,與那電視裏,古代的房子相差無幾。一男子穿著淺色衣衫,看不清麵貌,從樓下經過。

同樣的畫麵,反反複複夢到很多次,每每夢醒,胸中都莫名有一股無名火起。據外婆說我那叫起床氣?

自打出生以來,就沒見過父母。常年是外公,外婆和老祖(外婆的母親)照顧著我。

外公外婆身體一直不錯,挺硬朗的。老祖身體也還好,就是駝背非常嚴重,我時常替她按揉背部的腫塊緩解疼痛。

不管春夏秋冬,老祖總是裹著一塊淺褐色的頭巾。將滿頭的銀發藏在厚厚的頭巾下,隻有在她洗澡時,我幫她搓背的時候,才真正感覺到這佝僂的老人家已是夕陽遲暮。

那時候家裏經常有陌生人前來,都不認識,住幾天就走,有的來時,手裏都提著水果,白糖。所以小時候家裏沒缺過吃食,我倒樂得解饞。

至於那些陌生人來幹嘛,做什麼,外婆一概不允許我問及,有時候還會支開我,合著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記得比較清楚的是,十歲那年,八月的一個正午,家裏突然來了一個婦人,身高與我外婆不相上下,大熱天裏穿著深色長衣長褲,衣服領子立得很高,將脖子遮得嚴嚴實實的,頭上還裹著青色發巾,我看這婦人低眉順眼,滿臉的汗水,胸前被汗水印濕了一大片,深色布衫顯得顏色更深了。

婦人一來便’咚‘的一聲跪在門口,也不說話。當時隔壁禹二哥正好在我家一起吃午飯。

外婆見狀,讓外公去裏屋的櫃子裏,給我和隔壁禹二哥各抓一把水果糖,讓我倆去門口的池塘邊上摘蓮蓬。

說是池塘,其實就是外公當年一鋤頭,一鋤頭挖出來的一塊水田,水很淺,所以也不怕小孩去玩。

禹二哥很是開心,他想摘我們家門口這池塘裏的蓮蓬很久了,苦於外婆養的一隻大貓十分通人性,一看到他獨自靠近池塘,就會喵喵大叫。

我卻心不在焉的跟在禹二哥屁股後麵,心想著剛剛進屋那婦人,一陣心煩意亂。禹二哥見我沒吱聲,轉過頭問我:“丫頭,你想什麼呢,一臉不開心?”正說著,他一隻腳踮起來,伸出手,拉長身體去摘池塘邊的蓮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