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尉和嵩戈則不以為然,感覺這故事好沒意思,雖未言明,但臉上都寫著。
楊倩雪心中有些惱怒,瞪了他倆一眼,將頭扭到了一邊。
這一扭,就沒有轉過來,兩腳控馬停了下來。
李太尉不由順著她的眼睛看了過去。
不遠處的鬧市中,人來人往,其中有一個老頭,自顧自的彈著琵琶,胸前掛著一麵鏡子,鏡子反射著陽光,明晃晃的。
“走。”
眾人撂下大部隊,走了過去,漸漸連他的麵貌都看的一清二楚。
“是他,就是他,不對,不是他……”楊倩雪心裏驚呆了,口齒有些含糊。
李太尉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肩,她才清醒過來,說道:“人一模一樣,鏡子似乎也差不多,但是琵琶一點也不一樣,那人的琵琶明顯比這人的精致了許多,彈出的曲子也比這好聽了許多。”
這人麵前放著一個粗碗,碗裏隻有寥寥幾個賞錢,懷抱著一把舊琵琶,彈著將將還能聽得下去的曲子,路人大都一走了之,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偶爾有好心的人扔下枚賞錢,但也不是欣賞,而是施舍。
“是瞎子。”嵩戈試探完後說道。
“走,去問問他。”楊倩雪咬著牙說道。
恰好老頭一曲彈畢,開口問道:“既然來了,為何不坐下?”
楊倩雪心中一驚,還是裝作不解問道:“沒有椅子,讓我坐哪?”
“哦,老頭眼盲看不到,失禮了。”
楊倩雪好奇的走前兩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不由驚道:“你看不到那還在胸前掛麵鏡子幹什麼?”
“這琵琶和鏡子可是我的兩件寶貝!音樂是世間最美好的東西,我常常靠這個自娛自樂,它讓我感受到了生活是多麼的美好……”
“可是這麵鏡子對你又有什麼意義?”楊倩雪迫不及待的問道。
老頭微微一笑,說道:“我希望有一天出現奇跡,並且也深信有朝一日我能用這麵鏡子看到自己的臉,因此不管到了哪裏,不管在什麼時候,我都把它帶在身上。”
“一模一樣。”幕琳喃喃念道。
肖泱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大聲說道:“臭老頭,快說昨晚你去哪了?不說實話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老頭不驚不躁,指著後麵的一間房緩緩說道:“我自然住在我家,年輕人問這幹什麼?”
“證據,證據……”肖泱嘶吼道。
周圍的小販、路人圍了過來,你一句我一句的嚷嚷起來,“哎……你怎麼打人啊。”“現在的年輕人太不像話了。”“就是就是,我看應該抓他們報官。”“那邊挺漂亮的兩位姑娘,你們怎能與這種人為伍。”……
楊倩雪與幕琳被說的臉通紅,趕緊讓肖泱鬆手。
嵩戈歎了口氣,“我看還是不用問他了,他一個瞎子,又沒有什麼本領,怎麼可能闖進守備森嚴的府裏。”
李太尉心中一動,問這個老頭,“這幾天有沒有人和你對話?”
“和我說話的人多了,不知道你問的是哪位?”
“就是能聽到你方才說的那些話的人。”
老頭想了想,“昨天倒真有一人問我鏡子的事,我就把理想說了一遍,他走前給我丟下了一塊銀子。”
“那人長的什麼樣?”李太尉急問道。
老頭兩眼皮抖動了一下,似乎想白他一眼,“我是一個瞎子,我怎能看到。”
李太尉幹笑兩聲。
又問了些事情,知道再也問不出有用的信息,眾人不能再耽誤時辰,就離開了這裏。
臨走前,楊倩雪咬著嘴唇,給他留下了兩大塊銀子,也不知道是因為施舍,還是崇敬,還是報答。
走到拐彎口,李太尉運了一絲功力到眼上,回頭一看,那瞎子老頭撂下琵琶,一手拿著一塊銀子,兩眼正在放光,光芒比那鏡子還亮。
李太尉不禁搖了搖頭,民間果然高手如雲,心想還是不要告訴雪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