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尉左瞧瞧右瞧瞧,突然插嘴問道:“雷教頭的兄長呢?”
雷鳴臉色一黯,輕聲的說道:“家兄病重了,頭幾日已經辭去了社長一職,現在在府裏養病。”
午後楊倩雪來到郡守府道別,將皇帝的一封密信秘密交付給了王強,正式踏上了去東胡州的路,盡管一再強調別驚動州民,城門的送別隊伍依然壯大,有雷鳴這樣的老熟人,有那個年輕胖子這樣的死對頭,還有一些新麵孔。
釀酒大亨錢百萬腆著肚子大搖大擺的靠了過去,肥胖的臉肉扭成兩道彎,奶聲奶氣的說一定要獻上最真摯的祝福。
李太尉一聽錢百萬,獻祝福,眼睛一亮,兩眼迅速掃了遍周圍,沒外人,慌忙接口答道:“公主時間珍貴,有什麼禮品快獻上來,公主一定會接受你的祝福。”
楊倩雪暗道糟糕,心裏輕歎了一聲,但臉色不變,充滿了笑意,戲謔的瞧了李太尉一眼。
錢百萬一瞧公主沒有出言反對,心裏一高興笑的眼睛都沒了,輕柔的拉過楊倩雪的右手,低頭在手心手背各吻了一下,接著送上一條罕見的瑪瑙手鏈,還親自為她帶上。
李太尉臉色頓時難看的要死,要不是肖泱一直拉著他,估計早就衝上去把他的肥舌拽出來割掉。
嵩氏錢莊的薔州二老板跪伏在地上,兩手舉著一塊匾牌,央求楊倩雪為新開的酒樓題字。
楊倩雪暗自惱怒,嵩戈竟要在這種場合做廣告,還要自己做形象代言人,可是二老板拉攏過來不少達官貴人圍觀,表意清楚,有理有據的說道:“酒樓是為了做慈善,每月利潤的五成都用來改善底層居民生活,讓他們冬天燒的起木炭,住得起房子……”
楊倩雪提筆一揮,“金杯大酒店”。
戰狼傭兵團團長榮升傭兵社社長,很少露麵的他竟也前來送行,大多數首次見到戰狼傭兵團團長的無不驚歎竟是如此年輕,青年人隻是略說了幾句客套話就退了下去。
淺藍的眼瞳引起了幕琳的好奇,“哥哥,你是什麼族人?”
“自然是土生土長的楊國人了。”青年人溫和的瞧著幕琳,開著玩笑說道。
幕琳歪過頭去嘟著嘴不理他。
青年人站在人群裏,瞧著漸行漸遠的車隊,目光一直落在那件藍衣上,嘴角翹起了笑意。
“父親,她們走了。”商會的大公子對著椅上的老人說道。
“走了好,葡萄計劃正式實施。”老人仍在安心的練字,隻是說這句話的時候手腕有些顫抖。
大公子注意到了這一點,心裏想著,父親果然老了,看樣子我要做兩手準備了。
兩天後,薑國太醫院的醫師們終於完成了任務,備齊了足夠的海砷。一位老醫師欣慰的笑了笑,幾個月來的功夫沒有白費,伸了個懶腰正要回家抱孫子去,突然一列士兵攔在了前麵,為首的將軍說道:“陛下有令,請各位老大人繼續在這片莊園裏住上幾日。”
接著又湧出一群士兵,將他們幾個月來的成果全部帶走了。
五天後,楊國薑國的邊界上,運酒銷往薑國的車隊回來了。
幾十輛馬車載滿了盛酒的木桶,停在了國界線上等著東胡州的關防兵檢查。負責此事的將軍醉醺醺的趕了過來,抬眼一瞧,是商社的老熟人,隨意的揮了揮手,手下的兵士走了過去。車隊的管事笑著靠了過來,裝作扶著將軍,關切的大聲噓寒問暖,手卻瞧瞧的塞進他衣兜裏一疊銀票。將軍的眼睛瞬間亮了一下,不易察覺的點了點頭。
管事大聲吆喝道:“將軍,車上隻剩下一些空木桶了,小的就一賣酒的怎麼敢帶違禁物品,這麼涼的天還是讓將士們歇息會吧。”
將軍招了招手,一名低級軍官小跑過來,報告道:“將軍,沒有發現違禁物品。”
將軍醉醺醺的甩了甩手,“放行。”
此處依山傍水,不遠處的山腳是一片鬆柏林,樹木密密麻麻,連綿不斷。烏鴉在林中冷冷的瞧著這一幕,身後是三百狼騎兵。確定車隊安全通過,烏鴉帶領著狼騎兵換了一條山路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