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隻骨手從骨堆裏探了出來,倏忽抓住了禿鷲的脖頸,拽進骨堆中,隱隱的“咯咯”聲從中傳來。
骨山向下千米深處,埋藏著一具年輕頎長的身體,身體不畏於深層的擠壓,完好無損,淡淡的流光流轉全身。從伏龍鏡中逃逸出來的能量就地潛入,穿越厚重的岩層,化作淡淡的熒光,聚集到這具身體上。
紫色的唇角泛起淡淡的微笑。
這些李太尉都不知道,李太尉正在神經質的慘叫。
幹掉拉比克後,李太尉得意忘形,頓時感到海闊天高,雲淡風輕,神馬都是浮雲,高興的就想縱情高歌,隻是被電擊了多時,聲帶出了點問題,嗓音有些嘶啞。老龜的好禮不能就這麼浪費掉,李太尉掂著手中的萬年龜甲自顧自點著頭。
劍孔堵上,龜甲像個大澡盆漂浮在海麵上,李太尉躺在裏麵,曬著日光浴,皮膚上傳來陣陣酥麻感,擱在龜甲壁上的手偶爾撩來水打在身上,好一番享受。
隻是這番做派在紅龍眼裏看來就有些不順眼了,正當李太尉左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龜甲壁當歌時,一股大力從水底衝到龜甲上,隔著龜甲直接將李太尉拋到了雲層之上,穿過了傳送門。
嵩戈一邊注目著伏龍鏡,一邊感慨著鏡中李太尉的悲慘遭遇,師姐就是師姐,禦夫之道竟能動以雷霆手段,突然鏡中有個小黑點在閃現,不由好奇的瞧了幾眼。
小黑點越來越大,嵩戈心叫道:“不好。”但躲閃不及,從鏡中拋將出來的李太尉把嵩戈砸了個四腳朝天,自己也摔成了滾地葫蘆。
兩聲慘叫同時傳來:“我的背摔斷了……”
換過衣服的李太尉遮掩住渾身紫中泛紅的皮膚,又喝了一杯茶漱了漱口,輕咳一聲,嗓音好了,這才開口對著嵩戈打招呼:“恭喜嵩兄,多日不見腰又粗了三圈。”
嵩戈尷尬的一笑,唏噓問道:“你從我這偷走的那些銀票不會都用光了吧。”
“啊哈哈。”李太尉打著哈哈,“文人的事兒怎麼能算偷呢?孔乙己教導我們‘竊錢不算偷’。”
嵩戈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這人臉皮怎麼變得這麼厚了,不光如此,竟還有了裸體癖好,“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小弟崇拜不已。”
“你倆就別一人帶著一口酸朽味兒說著廢話,也不怕攪了屋裏的月季花香,嵩戈你剛才想說什麼來著?”楊倩雪問起了正題。
“我帶來了兩個消息。”嵩戈豎起一根手指,“第一個消息是壞消息,菲力將軍來麗都了。”
威州地處楊國西北角,地域多血族,祖先雖為吸血鬼,但幾萬年的進化早已脫掉了殺人吸血的嗜好,生存年齡也因此降至最多二百歲,隻是留在血脈中的嗜血本能依然使他們具有強大的戰鬥能力。不同的風俗,不同的文化,強大的戰鬥力使得威州外人不好管理,是以中樞對此地采取招安自治政策,威州擁有極大的自治權。
血族崇尚強者,中樞派駐的郡守名存實亡,隻是個擺設,真正的當權者是威州血族的大將軍,大將軍由威州的長老會選出,武力與智力都為血族中第一。現在的菲力將軍更為血族人的驕傲,年僅三十歲武力就冠絕威州,四十歲出任大將軍,而後王子又刻意交好,現在更是風生水起,少了中樞的壓製,威州軍迅速壯大,儼然成為一股可怕的力量。
“去了又如何,量他也不敢公然造反,下等民族如何成得了氣候,虛張聲勢倒挺有一套,國師大人盯緊他就行了。”楊倩雪不以為意。
“雪妹,朝中大臣可有不少牆頭草,菲力將軍來後又與王子時常挽臂而行,種種曖昧的表現令人不得不相信兩人情誼的濃厚,已經有不少牆頭草歪向了王子殿下。”嵩戈苦笑道。
“牆頭草到時候順便拔去不就得了。”楊倩雪隨意說道,似乎覺得自己說的話有點過,催促問道:“第二件事呢?”
嵩戈心裏了然,好笑的瞧了楊倩雪一眼,對李太尉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件事情則比較詭異,不知道太尉兄有沒有感到奇怪,你肩背陰陽雙劍隨處闖蕩,大搖大擺又不知道掩飾,卻從來沒有高手公然搶奪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