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巨響,室內的大門被人撞開,水晶吊燈下的兩名男子頭也沒抬的繼續僵持著。
“白桑,蕭何失蹤了。你知道麼?”
身著白衣的男子不說話,隻是望著背門的男人發著呆。
“白桑,我跟你說話呢?”言禾有些氣,直衝衝的走了過來,桌上的黑貓百無聊賴的晃著自己的尾巴,像是在看戲。
這時,白桑才伸出手示意她安靜。
“枯,枯曄?”言禾又推出去看看門楣,“我沒記錯吧?這還是我的半楓荷吧?”
“觀察了這麼久。”枯曄依舊背對著言禾,聲音聽起來有些陰冷,像是口深邃的寒譚讓人不寒而栗。
“蕭何,那個人怎麼樣?”
“啊?”言禾愣。
這一刻她是真的沒能想到枯曄問的是什麼,像他們這類出生的人大都話裏有話,她很難不去想那麼多。
“你跟蹤我,又跟蹤他,你覺得蕭何怎麼樣?”他又補充道,“當然,僅限於你見到的那個蕭何。”
“不是?”言禾釋然一笑,“墨大少爺,您來寒舍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蕭何怎麼樣,關我什麼事啊?我又不嫁給他?”
“你這是寒舍?”他冷笑一聲,“罷了,這麼多人為他折騰這麼久,卻沒想到還是進去了。”
“他?是蕭何麼?”
“是。”白桑端起桌上的紅酒抿了一小口,“欒伊說蕭何去了黑獄,依我看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枯曄也不會專程跑過來一趟,不是麼?”
“蕭何,真是你們墨家那位老神仙要等的人麼?”言禾見兩人的氣氛有些詭異又道,“如果是——”
“不是。”枯曄說話沒有感情,像個古板的機器。
小時候七門在年關將近時也曾聚過會,雖然未曾到齊過卻也有曲家、墨家、蘇家、嚴家、呂家這五家的身影,而退幕的白家正是東道主。
那次是她第一次與墨家人打交道,她記得那時天上飄著很大的雪,大人們在房內不知交談著什麼,幾家的孩子都在一塊玩。
那時卻唯獨有兩個格格不入的孩子,他們隻是靜靜的看著,蹲在牆角不說話望著院子裏打雪仗的孩子發愣。
她聽人說過,枯曄是墨言撿回來的,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也是因為那天他滿身是血沾了一身的枯黃葉子。
那時候墨言去哪枯曄便跟哪,墨家的人性子都很難琢磨,墨言不愛說話,他便也不說話。兩人都像木頭一樣的不和人交談,小時候不懂事,大院裏的孩子背地裏都管他叫狗腿。
不過再次聽到狗腿這個名號時卻是長大後,而之後這個名字更是多了一絲意味。
因為“小狼狗”,是喝人血的。提起他的人也不再是一群小屁孩,反倒是江湖中的老人。
她記起那時候的他雖然冰冷,卻還是會偶爾在墨言麵前笑一笑,可是現在呢?
自從她聽了白桑的話翻了一次牆,她便再也不能將他和小時候那個有點木然的男孩聯係在一塊了。
“corvus”這個網站裏麵的東西讓她覺得可怕,以至於現在看到這紅酒她都覺得白桑是在品人血,畢竟他長著一張人如其名的臉。
他的臉白得和影視劇中的吸血鬼公爵們有些類似,甚至他也時常穿著一身西服打扮的像個上流社會的紳士。
再看看一旁穿著休閑服飾的枯曄,他的手上正帶著一枚戒指,戒指雖然普通,可是上麵的紅色花朵紋飾卻同她在“corvus”裏看到的那個麵具男帶著的一模一樣。
“judge”,判官,他的代號。
“corvus”,烏鴉社,一個殺手的聚集社區,他是少數有烏鴉之稱的人。因為下手幹淨利落,從未失手過。整個空間裏掛著的都是死者的死前遺照,以及作案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