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痛?!
顧不得這個長在手臂上的巨大針管正在源源向外抽著血,亦水咬了一下舌頭,哇,疼得連舌頭都要掉下來了!這不是做夢嗎?這是真的嗎?!
我回到現代了?!我回來了?!
現在覺得不可思議的人換成了亦水,她呆在那裏,任醫生護士們做完了所有的檢查,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不知道腦袋裏該想些什麼,完全沒有頭緒。
“言炎,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乖乖,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東西?”
“言炎……”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在亦水耳邊說著,還不是能聽到病友家屬“身體健康”“恭喜恭喜”之類的賀詞寒暄,亦水慢慢恢複意識,開始應對老媽媽咪他們的問話,還衝著三三笑著,可是心裏還是千百個沒底。
這裏是現代,是我所熟悉的地方。沒有古裝,沒有皇宮,沒有池沁衡,沒有揚琴,沒有堇弈,沒有十二國,甚至沒有“繭”!可是這確實是我熟悉的現代。
怎麼回事?!我是怎麼回來的?!
難道我在“繭”已經死了?
又穿越回來了嗎?
出院後亦水想得最多的就是這些問題,最想不通的也是這些問題。
聽媽咪說,她上次在廁所曆險之後,昏迷了將近一個月,好幾次都處於危險期,甚至連病危通知書都下達過幾次了,可是每次都沒事,直到最近的一次,也是最厲害的一次,心髒停跳5秒鍾,真的是有驚無險,就連權威醫生都說病因不明,實屬罕見。不過現在醒過來就好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調理,休息一下,然後過兩天再去醫院複查。
為什麼隻昏迷了一個月?
我在“繭”不下五年,怎麼可能?!
難道時間有差別?!
如果真是還算好,至少我還經曆過,萬一這五年才是我的一個漫長的夢呢?
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夢,這樣的可能有多少?!
伴著這樣的思量,這兩天亦水都沒有踏踏實實地睡過一次好叫,在“繭”那個世界中的所有人的影子都在她腦海中不斷地浮現,一切該記得,曾經已經模糊被遺忘的場景全都原封不動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怎麼可能是假的?!怎麼能夠隻是一個不會再來的夢?!
“是周言炎小姐嗎?”
“哦,對,是我。”
“請您在這裏填一下您的信息,然後把這張表格交給我,我會帶你去你的主治醫生那裏做回訪檢查的。”
“謝謝。”
其實也用不著什麼帶不帶路,在醫院的那小段時間裏,亦水已經把路都摸清楚了,特別是通往那個文學造詣極高的她的主治醫生辦公室的那條路。聽說他還是這個醫院一個了不起的狠角色,在醫院很有地位,還是什麼醫科大學的博士生講師,一個很有來頭的人,能有這樣的人做她的主治醫生也讓她覺得挺神氣,挺光榮。
跟著護士進門,躺在床上接受完一係列檢查後本來還想和這個醫生聊兩句的,可是這醫生好像還有什麼要緊事在身的樣子,連她這個奇跡病患也來不及研究就下了逐客令了,沒辦法,亦水隻好將自己收拾收拾離開辦公室,走到門口約一陣風擦肩而過,耳中穿入一個霹雷般轟鳴的名字:
“揚琴,你來了,論文帶來了嗎?”
亦水猛地回頭,那架勢簡直就能把頭甩下來。
是他,是他!
不由得,亦水的淚水就這麼湧出眼眶,再也止不住了。她沒有停留在門口,而是無聲無息的關上門,靜靜地坐在辦公室門口,等候著。
是他,揚琴,我不是在做夢吧。揚琴出現在現實生活中了!墨綠的格子襯衫,白色t恤,牛仔褲,帶著一幅黑框眼鏡,隻是一眼,就能看到鏡片後麵那雙眼睛,淡淡的疏離,淡淡的冷漠,又是那麼的深邃,和那個溫文爾雅的沉淵將軍完全如出一轍。
天哪,竟然能在這種情況下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