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兩個黑眼圈的亦水被帶到書房門口,她戰戰兢兢的推門進去,龍岸岑潛了身邊伺候的太監,讓亦水代替那太監的位置。
兩人離得不近,可是龍岸岑還是能感到亦水毫無規律的呼吸聲和哆哆嗦嗦的身影。他暗笑她的膽小。而亦水總是不自覺的偷偷瞄看高高在上的他,雖然答應玲瓏要勇敢起來,可是胸中名叫“勇氣”的東西還是處於“離線狀態”,怎麼也找不到。
“朕有些餓了,你去叫人準備點清粥來。”
龍岸岑寫了張條子遞給亦水,亦水接過來,上麵寫著“清粥”二字。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可以離開透透氣的亦水自然麻利的“逃離”書房。
端著熱氣騰騰的白粥緩緩靠近龍椅,靠近龍岸岑,亦水又緊張起來,剛才好不容易克服的情緒又死灰複燃,手開始有些顫抖。越是警告自己要鎮靜就越是鎮靜不下來,白粥不聽話的在盤中晃動,幾欲翻出來,亦水牢牢地盯住那碗粥,根本沒有注意到龍椅上的龍岸岑正在觀察她。
突然她感覺腳下好像踩到什麼東西,亦水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那碗粥翻在龍岸岑的手上,連搶救都來不及。
“啊!!”
尖叫之後,亦水立刻抽出懷裏的手絹為龍岸岑擦拭龍袍上的熱粥,一邊擦一邊還喃喃道:
“怎麼樣?有沒有燙傷?對不起……”
“你究竟是什麼人?”
聽到龍岸岑這麼問,亦水還有些疑惑,手中的動作慢下來,頭腦也稍微清晰一點了。
完蛋了,她說話了!怎麼回事?!明明出來的時候已經吃過“無聲”了,怎麼沒有失聲?莫非是吃得太多產生抗體了?!不可能啊……現在怎麼辦?怎麼編理由麼蒙混過關呢?!
亦水狠狠捂住自己的嘴巴,一邊後退一邊搖頭。龍岸岑沒有動,依舊坐在龍椅上注視著亦水。為什麼一個會說話的人要裝成啞巴?原因隻有一個,她想掩飾什麼,可是究竟她想掩飾什麼?
龍岸岑就這麼看著亦水離開書房也沒有追出去,也沒有下令讓人去追查。直到現在,他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團沒有解開,沒有時間了,惟有快些解開謎團,他才能找到答案。
“亦水,亦水,你怎麼了?”
“我不知道……玲瓏,是不是‘無聲’對我已經沒有用了?為什麼我今天吃過‘無聲’之後還是能講話?!”
“因為……因為是我把‘怡情’倒進‘無聲’裏去中和它的藥性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在幫你啊!”
“可是他發現我的不正常必定會對我嚴加盤問……”
“這就是機會!”
“機會……”
又過了幾天,亦水心驚膽顫地去龍岸岑身邊服侍著,可是發現他竟然什麼都沒有問,這反而然亦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依水,準備沐浴。”
“是。”
亦水已經徹底放棄自己不會說話這個借口,但是她故意把聲音壓得很輕,生怕他會從她的聲音中聽出什麼端倪。浴池不用亦水親自準備,隻需讓守候在門外的公公去傳達一下就行了,回視龍椅上,龍岸岑疲憊的樣子似有些什麼古怪,亦水走近一點,才注意到他一直用手緊緊捂住胸口,好像在隱忍著巨大的痛苦一般。亦水心中一緊,上前詢問道:
“皇上怎麼了?有何不適?需不需要換太醫過來?”
“不礙事。回寢更衣吧。”
龍岸岑踉踉蹌蹌地走出書房來到隔壁的寢宮已有公公在那裏等候,他揮手示意他退下,打開浴室的門,濃重的水汽散了出來,彌漫到整座寢宮。散出來的不僅僅隻有水汽,還有一股難聞的藥味,光是聞著就能知道這藥有多苦,很是刺鼻。
龍岸岑站定在浴室門口,伸直手臂,待亦水為他脫衣。亦水強忍著不適,快速為龍岸岑“服務”,脫下他身上的黃袍直至內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