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市長……”丁建國輕輕用腳碰了一下白小天,向牆邊的一把椅子微微努了努嘴。

白小天愣了一下,隨即就想起了禮物的事情,不由暗罵了自己一句糊塗,忙起身把那紙盒取了過來,恭敬地遞給了劉建國。

“哦?這是什麼?”劉建國副省長顯見得心情不錯,笑嗬嗬地接了過來,把畫卷取出來,慢慢地展開,然後拿在手裏細細地端量了一會,很高興地點點頭:“這是金農的真跡啊,好,好,好東西!好東西啊!”

看著看著,劉建國就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拿著畫來到窗子旁,借著外麵光線細細端詳著,左看右看,明顯有些愛不釋手的樣子。

白小天看到劉省長如此愛不釋手的樣子,本來還有點忐忑的心頓時徹底放了下來,側頭用喜悅的餘光不易覺察瞥了丁建國一眼。

丁建國依然笑容可掬,胖墩墩的身子坐在那把對他來有點過於精致的椅子上,端著茶杯慢慢地喝著,仿佛對眼前的事毫無覺察一般。

劉省長拿著那副畫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細細端詳了足足有了五六分鍾,這才小心翼翼地將畫卷了起來,遞給白小天道:“小天啊,你也喜歡金農的書畫啊,這個東西真的不錯,值得珍藏。”

副省長遞過來的東西,白小天不接顯得不太好,便輕輕拿過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劉省長掛起的衣服旁邊。

劉省長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問道:“從哪裏買的?”

白小天倒沒有想到劉省長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忙笑笑說道:“有次去外地考察,晚上瞎轉,就碰到了,別人都說好,我就買了。”

“小天,能搞到這種東西,有時候是要靠你跟它的緣分的。”正所謂事不關心關心者亂,劉省長此時已經沒有了領導的威嚴,一臉的惋惜,仿佛在可惜自己怎麼沒有遇到。

“嗬嗬,或許就是因為劉省長與它有緣分,所以我才會陰差陽錯地買下它啊。”白小天反應倒也快,笑嗬嗬地道:“我也不太懂這些,一直就在櫥子裏放著,都快忘記它了,可也不知怎麼了,昨天就突然一下子想起來了。”說完回過頭對丁建國道:“你看,果然沒錯,劉省長懂畫愛畫,它也算是有了最好的歸宿。”

“哈哈,是啊是啊……”丁建國用力地點著頭,很有些驚喜的樣子,這種表情讓白小天一時都差點忘記了這畫是丁建國的了。

“嗬嗬……”劉省長淡淡地笑笑,頓了頓說道:“小天啊,難得你這份心了,不過君子不奪人之好,這畫你還是拿回去吧。”

白小天心裏比較有底,但還是裝出臉色大變的神情,仿佛失落到了極點而又有些惶恐,顫顫地道:“劉省長,從昨天晚上我就一直擔著心,雖精心準備了,可就怕省長……唉。”

“是啊,劉省長,這好歹是白市長的一片心意,你總得體諒一下吧,如果這樣回去,你讓白市長心裏多難受!”丁建國趕緊插話道。

劉省長看看白小天難過的神情,再看看那副確實喜歡的畫,歎口氣道:“小天啊,說心裏話,如果換了別的東西,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拿的,不過這件東西我很喜歡,這樣吧,我帶回去玩幾天,過些時候,你再拿回去。”

“省長,您就是不為我考慮,也要為這幅畫考慮啊,如果放在我那裏,不定哪天就保管不善給蟲叮鼠咬了,還是放在您那把,這樣對我、對畫都好。”白小天一臉誠懇地笑著道。

“嗬嗬。”劉省長不置可否地笑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對白小天和道:“你們回去以後,抓緊時間把黃鋼的事情辦好。”

白小天連連點頭:“我們一定抓緊時間,請省長放心。”

“嗯。”劉省長抬手看看表,笑道:“不早了,你們回去吧。”說完走到衣架前穿上衣服向外走去。

丁建國給白小天使了個眼色,白小天會意,連忙拿起畫跟了出去,搶先兩步來到車前,打開車門,用手遮住車門上方,等劉省長坐進去,這才小心翼翼地將畫遞了進去。

劉省長沒有說什麼,接過畫淡淡地一點頭,白小天便識趣地將車門關上了。

目送著省長的車出了門,白小天直起身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不虛此行,從劉省長的言談表情看起來,效果還是不錯的。

這時,丁建國也結完帳走了出來,笑道:“白市長,咱們是回去,還是再轉轉?”

“嗬嗬,丁老哥,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白小天笑著道。

丁建國自然是個有眼色的人,笑著道:“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丁建國走後,白小天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轉了一會,去一家像樣點的茶店買了兩包千元的茶葉,然後打了輛車向翡翠園小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