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太華愣了一下,笑道:“蕭隊,你忙了這麼多天,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恩,”蕭何吏點了點頭,目光掃了眾隊員一眼,很爽朗地說道:“以後大家別叫蕭隊了,我都已經被撤職了。”
很多人臉上都露出了難過的神情,有幾個隊員比較脆弱,緊咬著嘴唇,淚在眼眶裏打轉。
尤太華連忙說:“蕭隊,你不能這麼說,雖然你現在不在二隊了,但你永遠是我們的隊長啊!”
很多隊員跟著喊了起來:“對!你永遠是我們的隊長!”
蕭何吏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要吵,等大家都靜了下來,慢慢地從懷裏掏出那張紙晃了晃,開門見山地說:“今天我蕭何吏來,主要是拜托大家一件事,那天跟我們動手的那個黑豆,是我的老鄉,也幫過我很多忙,在這裏,我想求大家一句,給何吏個麵子,放他一馬!”
“憑什麼!”蘇銀忠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
蕭何吏看了蘇銀忠一眼,很誠懇地說:“黑豆還年輕,而且我知道這人本質不壞,如果現在被送進監獄,估計這輩子就完了!”
蘇銀忠冷笑了一聲:“黑豆是你老鄉,你才這麼說!如果換坐別人,你會這麼說嗎?”
蕭何吏沉默了一會,抬起來頭說:“實話實說,不會!傷我弟兄的人,我絕不會放過!但因為黑豆也是我的兄弟,所以我才……”
“但黑豆不是我的兄弟!你說的很好,傷我弟兄的人,我絕不會放過!你是,我也是!所以我絕不會放過他!”蘇銀忠大義凜然地說道。
這時候買飯的家屬們開始陸陸續續地回來了,站在門口竊竊私語:“看吧,蕭隊心裏就沒有這些隊裏的兄弟,隻有他的老鄉!”
蕭何吏黯然一笑:“我不勉強大家,坐牢也是他罪有應得,我隻問一句,有沒有弟兄願意賣我這個人情!”
有十多個隊員喊了起來:
“蕭隊,我簽!”
“我也簽!”
“蕭隊,拿給我!”
蘇銀忠臉色沉了下來,大聲吼道:“憑什麼簽,我們要聽蘇局長的,一定要嚴辦那小子!”
一些家屬開始小聲附和:“對啊,不能簽!”
“還是聽蘇局長的靠譜!”
雲飛揚剛要說話,卻見黃猛和麻子在麻嫂的攙扶下挪了進來。
因為疼痛,雖然才走了有二十多步,黃猛的頭上已經開始滲出汗珠,雲飛揚趕緊上前想扶他坐下,黃猛卻一擺那隻沒骨折的手說道:“都歪歪什麼呢?媽的,要論追究責任也是得驗老子的傷,就你們那點屁傷也能追究刑事責任?”說完一揮手:“動檢的弟兄們都給我簽了!”
“好!拿過來!”“我先簽!”“蕭隊,給我!”動檢的隊員們紛紛搶著簽字,雲飛揚從蕭何吏手裏過紙一個接一個的遞了過去。
很快,動檢的八名隊員都簽完了,蘇銀忠臉色極難看地瞪著著那些簽字的隊員。
劉子輝看了蘇銀忠一眼,猶豫了一下,有些低沉地說:“在這裏躺著的弟兄們都是參加了那次戰鬥的,我劉子輝是什麼表現,賣不賣命!退沒退縮!我相信大家都看到了。在這裏,我隻想說一句,如果現在是我在這裏躺著,我會簽的!”
林業中隊裏有幾個隊員在蕭何吏問的時候就喊著要簽,現在聽劉子輝一說,頓時又喊了起來:“雲隊,給我!”
雲飛揚連忙拿著紙和印台走了過去。
這幾名隊員一簽完,剩下的隊員心裏就很有壓力了,也紛紛地簽了。
很快,林業中隊的隊員都簽完了。
雲飛揚把紙拿在手裏,走到了一名平素關係不錯的水政隊員身旁,把紙遞了過去,也不說話,靜靜地等著。
屋裏的目光都射在這名隊員身上,就見他猶豫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地看了蘇銀忠一眼,拿過紙簽上字,又按了手印。
雲飛揚衝他點點頭笑笑,又拿著紙走向了另一名水政隊員,這名隊員也有些為難地簽上了字。
這次受傷的人員中水政僅有三名,所以很快就簽完了。
蘇銀忠臉色發青,也不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尤太華。
不光蘇銀忠盯著尤太華,蕭何吏、黃猛、麻子、劉子輝、雲飛揚的目光也都在盯著他,甚至全屋裏的人都在盯著他。
尤太華頭上有些冒汗,這種局麵,非左即右,要麼簽,要麼不簽,根本沒有中間路線可走!可簽了得罪蘇銀忠,不簽得罪蕭何吏還有這幫人,可怎麼辦呢?
不簽得罪的人多,但或許這樣自己的這份人情在蘇銀忠那裏才會顯得珍貴啊!尤太華反複掂量著,並做出了傾向性的判斷。
“劉隊,你簽了嗎?”尤天華靈機一動,向劉子輝發問。
劉子輝一愣,隨口說道:“我又沒受多重的傷,我簽什麼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