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天中午的食堂裏,蕭何吏也享受著特殊的待遇,雖然他連續兩天沒有吃給他炒的小菜,但麻子和尤太華仍然有數不清地借口為他開小灶。
第三天中午,蕭何吏略帶嚴厲地瞪著尤太華和麻子。麻子低下了頭,尤太華卻故伎重演,對著正在就餐的隊員們喊道:“中午吃食堂舒服不舒服?”
“舒服!”
“要感謝誰?”
“蕭隊。”
“給蕭隊炒個小菜行不行?”
“行!”隊員們起哄似得拖長了音喊著。
見蕭何吏還是堅持不吃,黃猛站起來喊道:“蕭隊,你不吃就浪費了,你不是說要節約不要浪費嗎?”
蕭何吏無奈地笑笑:“黃猛,你小子別給我扣帽子了。今天的我吃了,明天堅決不能這樣了。”
尤太華點著頭:“一定一定,蕭隊,明天你就是想吃咱這還沒有了呢。”
然而到了明天,小菜依然又端上來,蕭何吏不說話,瞪著尤太華:“怎麼不聽話呢,今天浪費的,都從你這個月工資裏扣!”
“蕭隊,我完全同意,就算我個人請客了。”尤太華一副慷慨的樣子。
隊員們發出善意地笑聲。
麻子走了過來,有些動情地說:“蕭隊,這不是巴結討好你,是弟兄們的一點心意,真的,也隻有你能享受到這待遇。”說完回頭環視了一下就餐的隊員們:“如果別的領導搞這樣的特殊,弟兄們嘴上不說,心裏也會罵,但給蕭隊你搞這樣的特殊,我敢說弟兄們沒有一個心裏有疙瘩,對不對?弟兄們!”
“對。”餐廳裏響起一片應和聲,有的人甚至顧不上咽下嘴裏的飯菜就高喊,以至於噴了出來,惹的一陣大笑。
蕭何吏有些感動,又推辭了一陣,卻最終還是沒能拗過麻子和尤太華等人的軟磨硬泡,隻好招呼幾個坐下一起吃了。
人有時候真是種奇怪的動物,很多讓你忐忑不安的事情,在經曆多次後就會變得習以為常心安理得起來。雖然蕭何吏時時在心裏提醒著自己,千萬不要把弟兄們的信任和愛戴作為搞特殊化的資本,但慢慢地,整個身心還是逐步適應了這種特殊的待遇。
漸漸地,蕭何吏的午飯就不再去食堂了。每天中午,小雲早早地把蕭何吏的飯菜打好送進辦公室,等約莫他吃完的時候,再進來把碗筷拿去洗刷。
有一天,蕭何吏感冒了,頭疼得厲害,臉色很難看。小雲跑出去買了藥回來,服侍蕭何吏吃了,又把他扶上沙發斜躺著,自己則靜靜地站在後麵輕輕地給蕭何吏按著頭。
蕭何吏隱隱覺得不妥,然而那雙柔軟滑膩的纖纖小手帶來的舒適又讓他不舍得離開,於是就閉上眼假寐起來。
從此以後,小雲隻要一看到蕭何吏疲憊勞累,便讓他躺在沙發上給他按摩頭,為了按摩的更舒適,更有放鬆效果,小雲甚至去一個美容培訓學校去專門學了一個禮拜。而蕭何吏雖然心裏有些不安,卻又沉溺在這種愜意中難以自拔。
消除隱患
隊裏的工作有條不紊,麻子的服務弟兄們都很滿意,尤太華協調方方麵麵的關係也算順通,但蕭何吏卻一下子閑了起來,天天在辦公室一坐就是一天,仿佛成了一個擺設。看似舒閑愜意,其實卻像是一下失去了生活的重心,慌慌地有些無措起來。
百無聊賴之餘,蕭何吏列了個書單,讓麻子去書店給買了幾本書回來,沒事就喝著茶看會書,要麼就玩會電腦遊戲,日子平淡如水。但內心又不是真正的安定,市場上天天發生的口角、推搡甚至激烈的衝突還是時有發生,這個難題一直困擾著蕭何吏。
這天,蕭何吏坐在辦公室裏依然是無所事事,望著窗外的禿樹,突然想起以前跟黃猛說看看犧牲隊員家屬的事情來了, 心裏一陣慚愧,不知不覺已經拖了這麼久了。
摸起電話給麻子打了過去:“中午的時候叫上黃猛,咱們三個去犧牲隊員的家裏去看看,你準備兩份禮品。”
麻子對那兩名隊員一直心存內疚,一聽蕭何吏要去探望,心裏有些感動,也有些羞愧,就試探地問:“那準備多少錢的禮品?”
蕭何吏有些不耐煩:“你辦公室主任是幹什麼的,這也問我?”
麻子在電話那頭訕訕地笑了笑:“行,那我準備吧。”
中午的時候,三個人先去了城市戶口隊員的家裏,家屬有些意外,也有些欣慰,但很快就喋喋不休地訴起苦來,蕭何吏靜靜地聽著,偶爾插嘴安慰一句。
另一名隊員的家在農村,三個人乘坐的公共汽車,車上的人見兩個年紀大的這麼尊敬一個年紀小的,都用很詫異的目光看著他們。
蕭何吏心裏想著,看來隊裏真需要買輛車了,不光是檢疫工作的需要,就是出來辦事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