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靈一句似歎非歎的語氣讓兔兒神徹底的有了回應。
隻見，兔兒神聽完赤靈的這句話，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抖著，半晌之後，睜開了眼睛，通紅的眼睛裏，處處都是血絲，把漆黑如墨的眸子都染紅了，很是嚇人，同時也襯得他整個臉色更加的蒼白無色。
仿佛，下一刻，兔兒神就會墜入魔道一樣。
兔兒神睜開眼睛之後，緩慢的移動到銅鏡裏，側目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神情波瀾不驚，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許久許久之後，兔兒神輕聲說道：“是啊，以前多好啊！”
赤靈聽見兔兒神的話，束著發的手微微的停頓了一下，抬眸也看向鏡子中的兔兒神，四目在鏡子中相撞，赤靈的心髒微微的緊縮著。
何時，兔兒神是這般的脆弱了？
赤靈再次垂眸，認真的給兔兒神挽發，動作輕柔，聲音也是輕柔的，就好像此時的兔兒神隻是一個易碎的娃一樣。
赤靈輕輕的說道：“本王也不知道，為何記得這般清楚，那時候的本王遇上你這個凡人，住的房子還真是破爛，也就是那個小房子裏，每天早上起床，你先收拾好自己，然後便給本王收拾，每次的洗臉水都是特別的涼，我還是總是抱怨著……”
兔兒神聽著赤靈這麼說，輕然的抿著唇，目光終於有了一絲色彩，動了動，緩緩的說著：“是啊，你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那時候，每天早上都是一陣雞飛狗跳，你一點都不老實，而且脾氣很是糟糕，那時候小仙隻是一個凡人，而你已經是個小蛇妖了……”
赤靈挑眉，反問道：“所以，那時候你很懼怕本王？”
兔兒神嘴角溢出一絲笑容，閉上眼，抬手撫了撫頭上的發髻，並沒有直接回答赤靈的問題，隻是淡淡的說道：“不太好看，這邊有些散亂！”
赤靈拿著白玉梳的手頓了一下，立刻俯身去看，問道：“這裏嗎？”
兔兒神並沒有睜開眼睛，點點頭，沒有說話。
赤靈左右看了幾遍，許久之後，才抿了抿唇，說道：“確實，這邊有點亂，本王重新梳！”
廣寒宮裏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隻有幾道或輕或重的呼吸聲，還要門口的那些草藥的生靈的嘰嘰喳喳的聲音。
兔兒神過了很長時間，才又緩緩地說道：“那個時候，你身受重傷，被小仙所救，在你養傷的那段時間裏，小仙可是又當爹又當娘的，又怎麼會怕你呢？”
赤靈聽著兔兒神這麼說，低低的笑出聲來。
兔兒神重新睜開眼睛，勾了勾嘴角，說道：“你還笑！！！”
赤靈看向鏡子裏那個恢複光彩的兔兒神，眨了眨眼睛，微抬了一下肩膀，搖頭說道：“不是本王笑的，是黑豆！”
正在吃力抬著銅鏡的黑豆，緊咬著牙關，雙腿打顫，滿頭大汗，聽見赤靈這麼說，長歎一口氣，看向兔兒神，疲憊的裂開嘴，笑了幾聲，說道：“兔兒神大人，你覺得現在黑豆還能笑的出來嗎？”
說完，黑豆往上抬了抬鏡子，娘的，這鏡子怎麼越來越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