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擦拭過身子,小七服侍我換上寬鬆的睡袍,要在我們21世紀,此時也才是晚上8點左右,這才是夜生活的開始,在這沒有任何娛樂,沒有任何可以排遣時間的電器,想想古人真的是耐得住寂寞,我歐陽琪再這樣呆下去,遲早會抑鬱而死的,也不知道外麵怎麼樣,來到這一個月,接觸的人就隻有這幾個人,除了偶爾逗下小七,開開玩笑,其他時間,簡直乏味至極。
趁著小七不在,我試著單腿站起,小心翼翼地往窗戶的方向一步一步跳去,學舞蹈到底還是有些好處,至少單腿站立的定立很好,雖是這樣,我還是特別小心,現在雙手還不能用力,不能扶著任何東西來支撐著身體,如果摔倒那可真是自作自受了。
想想歐陽俊說的從天而降,隻摔成這樣是否還是萬幸的?
“小姐。”
這樣尖銳的叫聲,對於正在專心在跳躍的我無疑是一頓驚嚇,身體搖晃了幾下,好在沒有摔個狗吃屎。
“這麼大聲幹嘛,你是怕別人不知道我已經寬衣解帶嗎?”
說這話的時候小七已跑到跟前,手無足措的樣子,也不知該扶住我哪裏,“小姐,你怎麼還起來了,大夫吩咐了你不能下床走動,免得...”
“停,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不要大驚小怪的,等下夫人聽到該又擔心了,這樣,如果我等下沒有站穩,你就抱住我的腰,不摔著就行。”
小七也意識到自己的剛剛是太過緊張了,用手捂了一下嘴,然後又恢複到她操心的本能:“可是小姐,你再忍些時日便可下床了,你還是乖乖地聽大夫的話吧,要不然你摔壞了,小七定被少爺和夫人責罰的。”
看她活生生鬥敗的公雞的模樣,我突然有些於心不忍,下午的時候是因為死要麵子,本就沒顧及她的感受,她勸不住我又要替我擔驚受怕的,我心裏開始有些自責起來:到底不是真的小姐,現在賴在歐陽府吃穿不愁,還要專人照顧,脾氣是有點臭了,也不知道以前是怎麼被爸媽慣的。
我朝著窗外看去,柔和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天空中泛著點點星光,多少個夜晚,我隻有對著這黑漆漆的屋子,微弱的燭光,一遍又一遍地數著山羊,催眠自己。
我太想出去了,我念叨著:“要是有輪椅就好了。”
“小姐,你說什麼?”
小七的疑問,把我的視線拉回來,但是我腦子裏的輪椅那樣清晰地放大,再放大。
突然,腦子裏閃過一個奇異的想法,這諾大的歐陽府上,能人巧匠也是有的吧,不如畫個圖給他試試?
“小姐。”小七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回神開心地對她說:“小七,拿筆墨來。”
“可是,小姐,你的手...”她指了指我被包得嚴嚴實實地雙手,好心提醒我。
好了,剛剛興奮的情緒一下子跌到穀底,隻好努力安慰自己不要放棄,自己畫不出來,表達還是有人會聽得懂的吧。
我垂下頭來,腳下用力慢慢轉過身子,一步一步跳回床邊,明顯感覺到小七的緊張,我坐穩後笑著對她說:“你看,這不是好好的。”
不七那過分緊張的表情這才放鬆下來,“小姐,你就再忍忍吧,等你好了何處都可以去,隻是現在你不能再受傷了,不然苦了自己,夫人也會為此擔心,總之,對大家都不好。”
“小七,你知道嗎?在我們家那裏,每到這個時候,燈光璀璨,繁華無比,熙熙攘攘青年男女,或是相約一起逛街,或是相約一起看電影,或是相約一起去吃各種美食,還有大叔阿姨們,在廣場上跳著廣場舞,小朋友們在一起玩耍,太多太多,我十天半個月都說不完,隻是,除了這些,萬家燈火,我的家到底在哪裏,我的家人,在哪個方向望著我,等著我回家,我來的時候身上隻帶了那隻筆,我隻記得那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我的,究竟是誰,我想了好久也沒有想起來,真不知道那時候在幹什麼,竟沒有在抱著電腦或是玩著手機,那樣,我現在至少還能看看照片,不過也是,這裏沒有任何充電設備,即使帶過來也沒有用處了。我真的好想好想我的爸爸媽媽。”
沒有聽到小七的任何動靜,我抬頭看她。
重重歎一口氣,垂下頭來,好吧,這表情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對牛彈琴,這樣形容再適當不過了,終於忍不住要說出來,卻發現連個聽眾都不專業,看來要在這裏找到一個懂我的人,除非是還有人來自於21世紀了,即使是有,上輩子得有多少次回眸,才換得這一世的一次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