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大宗師是誰呀。
嘿,大宗師就是宗九。
我長大了要當大宗師。
為什麼要當大宗師?孩子。
因為他的武功高,有一身了不得的本領。
嗬嗬,傻孩子,大宗師是你當不了的。這個世上永遠隻有一個大宗師。
那是為什麼呢?
老人停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說:孩子,古往今來,欲成大事者,無不有一幫江湖朋友為他賣命。唯獨大宗師獨來獨往,天馬行空,如同神仙一般的人物。江湖出現的時候,大宗師就已經存在了。孩子,你以為大宗師那麼好當麼。
爺爺,我要去闖蕩江湖。等我長大了,我要交很多的江湖朋友。
老人沒有說話,心中暗歎:
江湖?什麼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麼。孩子,等你長大了,便會發現江湖並非你想象的模樣。風雪交加,交冬數九,大江大河都被冰封住了。一眼望去,盡收眼底的地方,全是一片白色。天空灰蒙蒙,看來就像剛被他的母親責罵了一頓,正在那發愁,苦著臉呢。
“朋來”客棧在天山附近一帶可不是一般的大。老掌櫃丁沙早年江湖上混過一陣,後今盆洗手,做起這檔子買賣來,也算是小有財產。由於這一層原因,江湖上的人到天山來,大多就在“朋來”客站下住,很少另尋它處的。
前些日子,天山鬧了一次雪崩,路途被當,數十名客商一下子都困在了客棧裏,丁沙心中暗喜,可不敢露在臉上,照樣陪著客人們愁起老天來。
客棧的前院大飯廳裏,擺了十幾張大方桌子,生著五個不小的火爐子。屋內暖和極了,鍋裏煮著菜,燉著肉,上好的陳年老酒,一時香氣四溢,不禁叫人食指大動,垂涎三尺。
掌燈時分,客人們倒也有不少在大飯廳裏就餐。在座的,除了十來個客商,其他的幾乎都是清一色勁裝打扮的江湖漢子有那麼四個人卻看不出來頭。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一個手拿折扇的中年文士,還有一個正閉目養神的道士。最後一個更為奇特,頭頂光亮,沒有戒疤,不知是那座廟裏的大和尚。正在大口大口的喝酒。他一人獨占一張桌子,上麵擺了五個小菜,一大盤的牛肉,外加幾壇子的燒刀子酒。
那邊廂,幾個客商正低聲嘮叨著,一個要回家過年吃團圓飯,一個要急著去喝朋友的喜酒,甚至有的就隻想回家抱著老婆暖腳。這年頭,個人有個人的想法,你到不能說人家俗氣。
大和尚聽得不耐煩,拍著桌子叫道:“老子聽你們幾個嘀咕了半天,還是找不出個好辦法。你們別吵了,老子負責把你們送過去,如何?”
大和尚可不是一般的野,一口一口的燒刀子,聽口音似是川南一帶的人。
幾個客商麵麵相覷,心中知到這種人他們惹不起,光看人家半會就喝了一壇子燒刀子,現非尋常人物。當中有一個忙道:“大師,咱幾個吵著你了,請多包涵。實在是這幾天被雪崩弄得回不去了,在這裏發悶。不知大師可有辦法?”
“雪臉確實可怕,要出去卻是不難。老子見你們一個個都想回家抱老婆,索性成全你們,不過……”
“大師但說無妨。”
“哈哈,爽快。老子就直話直說了。不瞞幾位,老子平時就愛喝燒刀子,你幾位要是舍得出錢,請老子喝個痛快,送你們過去包在我的身上”
幾個客商一聽,心中大喜。
不就是燒刀子麼,隻要不是皇帝老子吃的喝的,難道還會難得住他們幾個?他們雖說不上是家有萬貫,放在身上的銀子卻是有百兒八十的。大和尚你盡管喝吧,幾個人心中暗想。
他們這一交談,客商叫來夥計,吩咐他拿出上好的燒刀子,款帶這位“大師”。客棧的夥計見多識廣,不以和尚喝酒為奇,吆喝一聲,動作飛快,五壇子酒抱了上來。幾位客商圍在大和尚的身邊,各找位子坐下,往桌上一瞅,心中吃驚。原來擺在桌上的七壇燒刀子,被喝得點滴不剩。嘖嘖,這和尚太能喝了,可不是一般的海量。
“夥計,在切五斤牛肉過來。”客商叫道。
“好好,夠朋友。今晚我喝足了,明早準保你幾位過去,好叫你們回家抱老婆。”大和尚一高興,連“老子”也不叫了,直呼自己為“我”。可見,這酒肉是個好東西,讓不熟的人也能親熱起來。老掌櫃丁沙坐在櫃台裏,喝著杏花酒。他不喜歡喝燒刀子,那味太烈了,他隻喜歡喝杏花酒。他會喝,而且還釀得一手好酒。丁老掌櫃看到大和尚喝得正歡,正想支使一個夥計給他拿一瓶杏花酒來。驀地,傳來一陣打門聲。
打門聲來得突然,好幾位嚇了一條,都坐在那兒豎耳傾聽。
“來啦,來啦,客官你不要急。”夥計大步趕過去,房門打開,屋子裏吹起一股狂風,飄進無數的小雪花,這風雪可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