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給她找來了一些書籍,還有個藥爐,可以煉製藥丸,這個發現讓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接下來一年的時間幾乎都在搗弄她的草藥,她本就有草藥的基礎,阿萊又是這方麵的能手,確切來說,他是個藥理師,這個稱呼九熹很喜歡。
阿萊有意無意地引導她,拿了些自己珍藏的書籍讓她自己看,而她也能憑著腦中的記憶重新開始認識草藥,藥性幾乎差不多,但卻有很多草藥不曾見過,自己隨意搗鼓出來的一些藥丸,各種用處甚至是防身的,都有,買了些精致的瓶子裝了起來,用處好像不大。
因為沒有病人啊。她想著,想著自己身體存在的記憶,知道自己記憶出現混亂了。若經常出現在夢中的都是真實的自己的人生,那麼,就是眼前的阿萊用了什麼方法將她的記憶混淆了——這個想法讓她覺得心情很不好。
跟隨著她的腳步,阿萊靜靜十指端著碗跟著,湯藥在此行走過程中不曾溢出一滴。前麵是他為她建的小龍馬馬棚,養著他送給她代步的小龍馬。
這匹小白馬,額頭長著犄角,濕漉漉的大眼睛烏溜溜地轉,萌態十足,卻也是威嚴無比。幾個月大的小馬駒,卻因為漂亮的一身色彩和大眼睛,贏得了女孩的喜歡。這也是他送的禮物中最讓她中意的了。當然,還有骨戒和藥爐。
骨戒是一枚白色的儲物戒指,以古獸心骨鍛造而成,可以裝得下一座城,當初得知這個戒指的功能時,九熹簡直要樂蹦了,雖不想欠阿萊的人情,但實在是抵不過誘惑,於是就厚著臉皮戴在自己的拇指上了,阿萊也知道她喜歡,和她普及了一下骨戒的用法,得知骨戒別人取不出東西時,九熹發覺這骨戒就是為她量身定製的寶貝!得到了這個骨戒,九熹對阿萊各種猜忌和懷疑都暫時拋卻一邊了。
當然,也隻是暫時的,誰讓他天天追著她逼她喝藥呢!這簡直是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要記住——這個人很可能不是你的恩人,而是仇人!
牽著馬兒,她踱步出來,站在眼前十幾步遠的阿萊,她頓住了腳步,眼睛看向他手裏拿著的藥碗,碗裏的藥水還冒著熱氣,眼裏就突然閃過一絲冷色:這藥汁,十有八九就是導致她記憶錯亂的罪魁禍首。
阿萊微微一笑,並沒有馬上靠近。九熹牽著馬兒走到了不遠的石頭桌子旁邊,看到了自己之前刻畫的痕跡,手中鬆動,放開了韁繩,阿萊自然跟上,將碗放在石桌上,仔細看了看石桌上的刻畫,笑道,“阿熹的刀法還是這麼厲害!這是——”
他摸了摸邊緣的名字,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心中喜了片刻,想不到九熹還會將自己的名字一同刻上,隨後,又看到橫亙在二人名字之間的‘七哥’二字,皺起了眉頭,問道,“七哥是誰?”而且,他發現,自己的名字隻在桌麵上出現了一次,其他的字都是九熹和‘七哥’,這兩個名字圍著石桌轉了一圈,這樣的情況讓他剛升上胸口的喜悅瞬間消失。
九熹沒有答話,垂下眼眸,突然拿出了刻刀,就著阿萊的名字要劃去,阿萊伸手阻止,擋在石桌上,另一隻手把碗端來,出聲,“先別忙了,該喝藥了,溫度剛好。”
他將碗遞給她,見她遲遲不願伸手接過,心中一歎,腦子卻是有些打結了,每次勸她喝藥是他最難艱巨的任務,最近她越發不願意喝了,有幾次還發了脾氣,每次喝藥過後就一句話都不說,本來就不多話的她變得越發沉默了,再這樣下去,她是不是不再和自己說話了?他緩和了氣息,耐心道,“這次加了不少甜甜的蜜棗,不會這麼苦了,你試試?”